徐邦瑞并不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帝国公爵,虽然在南京城里,这里也是勋贵繁多,但是论资格和辈分。没有哪一家能与他相比,这种傲视群雄的地位,自从信国公家失爵以后,即便放到整个帝国也是一样的,这就难免会显得有些孤独。
但是对于北京定国公的后嗣,徐邦瑞却表现的与众不同。再也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冷冰冰的待客态度。兴匆匆的拉着徐麒游逛了大院,这里面或许是因为亲情,但更多的,应该是徐邦瑞在南京生活的太孤独,也只有像徐麒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才有资格陪他唠唠家常,解解闷。
“那里便是东阁了,家里面传言是四小姐幼年的住处。”远远的指向水池的另一边,在听了徐邦瑞的言语后。徐麒才看见竹林遮罩里,那隐隐约约浮现的一处精幢阁楼。
白墙黑瓦,重檐飞翘。整间房屋在奇石怪岩的衬托里,如翡翠之晶莹;仙阙之依依。屋舍内外炜炜煌煌,澔澔涆涆,陈设之中流离烂漫,彤彩艳丽。至前方水池,又是清流沵沵,青青碧绿。而至水中的屋檐倒映恰似黄龙蜿蟮,皓壁连连。
好一个江南小屋,就像是婉约的江南女子那般。有含苞待放之美,又蕴含初发芙蓉的味道。怪不得徐家大名鼎鼎的四小姐会把自己的卧室选在这里。留给后世那些书生文人,能在史书上写下“衣缨缥青而花草香溢,椒房柔闺而淑兰尔雅。居东阁之精装珍巧;甄章才之夺奁梳鬓。”这样唯美的句子。
走至屋门正中,徐麒抬头看,门上写着“静妙堂”这三个字的牌匾刮痕累累,偶感这是岁月留下的遗迹。不免说道:“听闻高祖走了以后,四小姐就一直深居此处。”
背起手与他同行的徐邦瑞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又笑道:“是啊,高祖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只可惜最后也病死在北京,四小姐又是高祖的心头肉,住这里倒也不奇怪。”
又在屋外漫谈了几句,作为主人的徐邦瑞才引着徐麒进到远近闻名的“静妙堂”里。
目睹屋内的桌椅书架,迎面向徐麒扑来一股浓浓的古风气息。至于“静妙堂”这个称谓,大概也是为了纪念高祖的四个女儿:长女仁孝皇后徐妙心、次女代王妃徐妙清、三女安王妃徐妙云、季女小郡主徐妙锦。
而人们口中的四小姐,自然就是玲珑可爱的徐妙锦了。徐麒游览了一遍屋子,尚且发现书架上的书籍很是特别。除去各类史书,还有各家杂说,怪谈。当他随意的拿起一本想要翻看,却尴尬的发现里面的文字都是平假字与繁体字混搭,根本读不懂书里面的内容。也只有书封能告诉他,这的名字叫《宇治大纳言物语》。
“这里的摆设,也都是当年高祖和四小姐居住时候的模样。自三世祖以来,未曾挪动过半分。也包括了书架里的这些书。”徐邦瑞看出了徐麒的惊奇,一五一十的解释。
这就说得通了,徐麒放回那本在他看来有些怪异的书籍。除此之外,徐麒还看到很多兵书,想都不用想,必定是高祖生前留下的。
两人来到堂屋中间的那副圆桌坐下后,徐邦瑞似有焦虑的又说道:“虽说你我两家自成祖皇帝就分开,但还是一个祖宗养出来的。如今有百年未曾相见,你身上虽然带着神弓,但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