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这般紧张,却被池映寒尽收眼底。
池映寒知道,他是头一次明目张胆的距离她这么近,同她一起睡,而她也是头一次没拒绝他。
但是……
“你在害怕。”池映寒低声道。
顾相宜轻咬着唇,不知作何回答。
其实在她看来,老夫人虽有万般的不是,但有一处,顾相宜一直觉得她说的没错——池映寒那般疼她,真的捂不热她的心吗?
纵使他这会儿扬言要睡了她,顾相宜也是该回应他的。
这一点,无关老夫人逼迫生子一事。
或许她可以不愿生子,但再这般躲避池映寒,实在是故意欺负他,对他有些不公平了。
只是,她虽咬着牙答应了,心里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池映寒轻笑一声,道:“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这样倒也好,至少是你真实的一面。你不知道之前你心如死灰同我说要圆房的时候,我是多害怕你被我祖母刺激得精神不正常了。你别有太大压力,我不会强迫你。”
顾相宜抿了抿嘴,虽有些怯,却还是道:“可是,我应同你将事办了的。反正……反正我也是愿意的。”
谁料,顾相宜正说着,池映寒忽然伸出手,未等顾相宜反应过来,他便将手掌按在顾相宜的心口处。
那剧烈得不像话的心跳生生被池映寒感知得清清楚楚。
池映寒忽然笑着叹了口气:“我以前就听说,女人的嘴信不得,唯有身体才是诚实的。你看,你这身体就老实交代了是不是?”
顾相宜:“……”
池映寒就这么看着她羞怯的模样,和往日简直辨若两人。
但见她这般模样,池映寒唯独想说的,只有一句话:“其实我想说,你别怕我,我不会勉强你的。而且我觉得,这世上你最不应害怕的就是我。因为只要有我在,你便不用担心什么豺狼虎豹。我会保护你的,并且一定会将你保护得好好的。”
池映寒也是今儿在席上听沈潋说的。
酒席之上,沈潋不禁同他道:“我说怂狗啊,你以后可得上点心,看住你媳妇啊。”
池映寒听他酒席间突然说起这茬,道:“我媳妇又怎么了?”
“最近我这不是在审案么?就审那个安瑾瑜的案子,安瑾瑜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了。但你猜我问起他同你媳妇的事儿的时候,你知道他是如何交代的吗?他说,当年是你媳妇倒追他,从六岁开始倒追,倒追了四年,他才给你媳妇回了第一封书信。然后两人才开始有交往,安瑾瑜才逢年过节的回礼。然后你猜怎么着?倒追了四年又正式交往了四年,终于把人家安公子撩得迫不及待等她及笄了就要迎娶的时候,这姑娘突然毫无征兆反手就把人家甩了!然后还嫁给你这么个二痞子!我当时还寻思到底发生啥事能做出如此壮举,结果安瑾瑜告诉我他不知道,他就因为这操作,整个人都落病了,至今也没走出来!这回我跟他说你媳妇死了,他更是失心疯了一般,怪吓人的。我寻思不管怎么着,你媳妇日后若是再碰见他,他保不准干出什么疯事儿来呢!你个怂狗不敢动你媳妇,他可敢!你可千万得保护好你媳妇啊!”
其实池映寒听到顾相宜有毅力那般主动的倒追安瑾瑜四年的时候,心里总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难过。
他也想被她这般认真的对待一场。
不过一想起他还有余生,他便也不同安瑾瑜那厮置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