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到底说没说尽,我也理解不了。毕竟我从小就是孤儿,父母兄弟这些存在应该是什么样,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我没感受过,也一窍不通。”
见沈潋似乎想向她打听这些,顾相宜回道:“其实,就算有父母兄弟,也未必能感受到这些。有时候,从来没有,反倒是一种自在。”
沈潋疑惑的问:“此话怎讲?”
“就是说,有些人的父母兄弟,能让他感到温馨幸福,有些人的父母兄弟,却足以毁了他的童年,甚至导致他走向歧途。而我的家庭恰恰是后者,如果你想打听这种事,我建议你还是换个人比较好。”
沈潋闻言,反倒是好奇了,道:“那我瞧着你这个人挺正常的啊。”
沈潋说罢,但顾相宜却并未回应。
沈潋又道:“怎么?难不成你觉得你不正常?”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都认为自己是正常的。有些人在他人看来是口无遮拦、恶语伤人,但他们自己却认为自己心直口快、嘴毒人不毒;有些人在他人看来道貌岸然,但他们心里有些自己的信仰和坚持,他们认为旁人理解不了他们,也不会在意旁人的看法。至于我什么样,我对自己不作评价。实在相处不来的,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散了便是。”
顾相宜话到此处,沈潋便只能笑笑,再问不下去什么。
而待马车再次停在如玉堂门口的时候,顾相宜自是准备下车。
但见沈潋要跟着下来,顾相宜却是有一丝困惑,道:“沈大人若是送我的话,那送到这里就好。”
沈潋笑道:“我同你一起进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顾相宜听罢,也没拦着他,在下车之后,见王莽和宁儿在门口守着,宁儿见顾相宜回来,连忙迎上去,一边帮顾相宜解去暖披,一边道:“少夫人,我这会儿刚好熬了锅粥,现下正热乎呢,我端来,您吃些吧。”
顾相宜点了点头。
这会儿瞧着池映海正在快马加鞭的配制着明日份量的香囊,现下已然配好了大半,王莽则一直负责堂内的治安,见沈潋也同顾相宜进了门,王莽不由得问道:“沈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沈潋笑道:“看一眼现下你们这儿情况怎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池映海毫不客气的道:“想帮忙的话,过来帮我配香囊啊!我这正好需要帮忙呢!”
沈潋:“……”
倒是顾相宜喝了一声:“海儿,别胡闹!”
池映海这才不拿沈潋打趣。
没一会儿工夫,宁儿将热腾腾的粥端了上来,手中还拿了两个鸡蛋,道:“这是今儿去收拾鸡笼的时候发现的。说来也是奇了,按说冬日里鸡都是不下蛋的,但少爷的这几只鸡偏是下蛋了。恐是少爷在那边一直保佑着少夫人,让少夫人好生补补身体呢。”
“池二养的那些鸡下蛋了?”
“是呀!”
顾相宜看着手中这两个热乎的鸡蛋,反倒不舍得吃了,还是宁儿催促道:“少夫人,您快吃了吧!这鸡蛋最滋补了,来,我给你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