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狗眼神飘忽不定的回道:“姑爷,我是按着方子买的。”
“你家中有老婆得了痨病,一双儿女也快到了入学年龄,你还欠着孙府二石米,二斤油,一尺粗布,所幸家中还剩一亩薄地,一间茅草房,可对。”
周辅臣翻着账本,面无表情的讲道,但于张二狗来说,却是字字诛心。也无他对于他们这些依附于豪族的农户,本就是被压榨的一方。
年景好,还能勉强自给自足,遇到灾年,便只能向大族借种子,借粮食。常常是小斗借大斗还,若是遇到连着几年的灾年,便只能以地抵债。张二狗少年时,家中也勉强算个中农,能够自给自足,但崇祯元年以来,气候大变,连年灾荒,才不得已依附孙家,逐渐被盘剥,成了半佃户。
本指望着与赵管事搞好关系,能留在孙家做工,早日还清债务,却不了惹火上身。
张二狗慌了神,磕头如捣蒜的央求道:“请姑爷宽限些时日,小人我能还上,能还上。”
“你到底何年何月何日何时,能还上?”,见张二狗不言语,周辅臣便又呵斥道,“一日又一日,大户人家也没有余粮了!”
“我……是赵管事,让我将甘草换为人参的,说这样老爷的病能好的快些,其余的小人真不知道。”,张二狗如今那还顾的上其它,只是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等会命运的审判。
“你在这个纸上画上押,从此货债两清,你再也不是我孙家佃户。”,周辅臣见张二狗不动作,拍了一下脑门,晃然道,“哦,这只是你方才的证言,签完赶紧走吧。”
“谢谢,姑爷,谢谢姑爷!”,刚才还以为要签卖身契的张二狗,如今明白了他家姑爷用意,画完押对着周辅臣磕了几个响头,便急出门而去,毕竟货债两清,要谁也怕周辅臣再反悔不是。
“来人,给我把赵管事,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