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楠嫣话语都是略感意外,暗道这姑娘样子柔弱,做事却是狠戾,当真是一点活路也不给归烬留下,就连平安候赵朗也是微微皱眉,隐约露出几分不喜。
归烬回忆了一下,向楠嫣摇头说道:“你要金刀和菜谱,我给你便是。但你我赌约可不包括去你爹坟前磕头,我归家也从来没有欺师灭祖。”
楠嫣小脚一跺,气恼说道:“你爹是我爷爷的徒弟,他偷拿我楠家菜谱和金刀才闯出了偌大名头。可你做为他的传人,却连我也比不过,可见你爹和你不过是虚有其表,我的楠家菜才是名门正统,你们归家不是欺师灭祖是什么?”
归烬还是摇头:“我爹说过,当初师爷病重,数次叫你父亲回家,可你父亲却以游学为名始终不归。师爷心寒无比,这才将菜谱传于我爹。”
“你胡说!”楠嫣斥道:“手艺乃是家门绝学,如何会传给一个外人?定是你爹趁我爷爷病重糊涂,用下作法子从他手中骗走了菜谱!”
“我爹为师爷摔盆立碑,将丧事兴办的风风光光,比亲儿子还要妥善,如何算是外人?”归烬面无表情的看向楠嫣说道:“这事当初十里八村的乡民都是知晓,你若不信,去一问便知。”
“这……”楠嫣脸色微红,但想起来时哥哥对自己所言,仍是梗着脖子说道:“陈年往事,谁又说的清楚,你休要再牵扯别人进来,妄图混肴视听。如今你比厨输了,证明你归家的楠家菜就是冒牌,你也该遵守赌约,将不不属于你们归家的东西交出来!”
“我说过了,菜谱和金刀我会给你,但去你爹坟前磕头却不再赌约之中,恕我不能答应。”归烬不卑不亢的对楠嫣说道:“而你说我们归家的楠家菜就是冒牌,在我看来也是可笑。我爹初来京城之时可没有楠家菜,正是他日夜苦练,细心琢磨,才一点一滴的打响了楠家菜的名头。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没有我爹,谁知道什么楠家菜,你们楠家是正主不错,但一句话就把我爹的功劳抹了,还要将他踩进泥里,到底是谁忘恩负义?”
此言一出,包括平安候在内的数位老饕连连点头。在归父出现之前,他们可不知道什么楠家菜,正是对方用厨艺征服了他们那条挑剔的舌头之后,楠家菜才逐渐崭露头角。
若说归家欺师灭祖,偷了楠家的菜谱,那归父完全可以用归家菜来为自己命名,又何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用楠家菜来竖招牌?这道理一想便知,可见归家偷盗菜谱一说定是别有蹊跷。
眼见小侯爷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带了几分疑惑,楠嫣胀红了脸,急忙说道:“你抵死不认,无耻至极,我也没有办法。但众目睽睽之下,你比厨输给了我,有侯爷和诸位前辈为我作证,你归家就是不如我们楠家!”
归烬摇头说道:“我不如你,我的确承认。但要说我归家不如你们楠家,我看那也未必。须知我是我,我爹是我爹,根本不能同日而语。我幼年顽劣,两年前才开始学厨,若是再给我两年,我未必不能胜你!”
“你只学了两年厨?”楠嫣大惊,连连摇头:“我不信!”
“我可以为归烬作证。”平安候向楠嫣说道:“归烬的确是从两年前开始学厨的,最开始他连锅都颠不动,天天在花园中摇石子,侯府人人皆知。”
“两年怎么可能将厨艺练到如此地步?”楠嫣看向赵乾,可赵乾也是点了点头,由不得她不去相信。
归烬的确是在两年前才开始学厨的,这其中还有一段故事。归烬有次不小心打翻了一只琉璃盏,正要被管家打板子,是平安候的女儿,小侯爷的姐姐赵致出声解围,才让他逃脱了惩罚。
当时他不过十二岁,赵致的温柔善良顿时就涌入了他的心扉。他为了报答人家,便去打听赵致的喜好,得知对方好美食,他就一改往日的顽劣,一头扎紧了厨房,开始跟老爹学习厨艺。两年功夫,他已是初窥门径,正要再进一步,他老爹竟然是得了急病去世。
平安候顾念旧情,留归烬在侯府内生活,他的手艺也着实不错,逐渐站稳了脚跟。可某日他做了一道煎酿茄子送于大小姐,却被说是不如一名叫做楠嫣的丫鬟。心高气傲的归烬咽不下气,当即去找楠嫣较量,而楠嫣更是爆出了一个惊天大料,说归烬的父亲是偷盗了他们楠家的菜谱和金刀,乃是一个欺师灭祖的无耻之人。
归烬想要捍卫父亲荣誉,也不想在大小姐面前丢脸,便与楠嫣约定比厨,为了公正,还请了平安候和数位老饕担当裁判。楠嫣提出比试白灼菜心,归烬想也没想,直接答应,却是没想到楠嫣的白灼菜心甚是完美,他败的毫无悬念……
得知归烬才学了两年的厨,楠嫣的脸上也挂不住了,之前她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将自己自小学艺的经历说了出来。如今她这个学厨九年的人战胜了归烬这个学厨两年人,也就变的不是那么耀眼了。
楠嫣无奈,不好在厨艺上再多做计较,干脆说道:“你既然输了,那就快些把菜谱和金刀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