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琊听罢,微微点头,随着少年,携着几人,便要进院。
可少年拂袖一甩,说道。
“家师说了,只见汝,不见尔等。”
林琊微微有些尴尬,一拱手。
“悉听尊便。”
然后,安排几人于院门守卫,自己同少年进观。
片刻后,二人踱步进入院落,里面虽简陋,但十分简洁,院里并且还养着几只白鹤,引人注目的是,院中央,栽着一株梅树。
梅花绯红,片叶撒落,窸窸窣窣如着仙境一般。
咯吱一声。
少年推开木门,并示意林琊进屋。
林琊不磨蹭,躬身进来。
“旌歌唱罢穆州地,雄枭尚雏展锋芒……”
屋内一老者吟出两行诗句。
也由此,林琊终于得见这谷阳老者的真容实貌了。
两腮苍髯及胸,两鬓斑白,双眸时常微眯,嘴角微微勾起,真可谓之翩翩然如神仙之概。
他倚靠在一炉旁,炉上放置一壶酒樽,左手摇扇,正在温酒来喝。
林琊立马作揖。
“晚辈林琊,拜见仙师。”
那谷阳老者一捋长髯,笑曰:“小娃娃,你我先前并不相识,为何称小老儿为仙师啊?”
林琊笑着回应。
“虽仙师与晚辈从前未曾相识,但晚辈已经对仙师之名熟记于心了,仙师之才,晚辈更是景仰许久。”
突然,那谷阳老者失声笑着。
“小老儿平生并不作为,何尝有名声传出?况且老朽之名从来无几人知晓,你这娃娃,从何而知?想是小娃娃你找错寒舍了吧。”
“晚辈知道,您必是我千辛万苦所寻之人!”
“哈哈哈哈咳咳……好吧,就当你这小子真是来找我的,那么,你不远千里跑来我这穷乡僻壤,所为何事?”
“即是……求贤。”
那谷阳老者面不改色,依旧笑着回道。
“求贤?何贤之有?”
“匡扶天下之贤,王佐霸业之贤!”
那谷阳老者微微一愣,然后道。
“咳咳咳,小娃娃你诳语了,我只是一避世闲人,怎配王佐之才四字焉?”
话边落,又转瞬说道。
“再说,小老儿前半生虽居无定所,但这后半辈子,依旧苟居这南燕一角,也是个南燕之人了,而娃娃你……便是前几年那神童林琊吧,若小老儿此言不虚,此刻燕楚正值恶战之势,若小老儿助你,岂不乃叛国之人焉?留千百世的骂名,实在不值得。”
林琊连忙一躬身下拜。
“仙师此举,乃是造福于我军,造福于寒楚百姓!何有骂名会负身?若有了,也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足挂齿。”
谷阳老者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
“颂清,送客吧。”
那少年嗯了一声,便要拽着林琊,出去。
林琊挣脱少年,然后走近谷阳老者,一揖,然后拿出张智臣给的那封信,递给了他,并说道。
“还请仙师看在这封信的份上,再做安排。”
仙师接过信帖,上书几字。
“孽徒智臣,奉尊师玄老,亲启。”
仙师眼里流露出惊讶,然后打开信,仔细阅览一番。
然后表情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蹙着眉头,随着,轻叹着。
“智臣啊。”
随着,那谷阳老者对着林琊说道。
“老朽一生只收得两名入室弟子,一为智臣,二一个,便是十八年前我于山脚捡到的,颂清了。”
随着,像是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现在看在智臣面上,我同意助你一臂之力,毕竟,能让智臣心甘情愿拜在你麾下,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林琊喜出望外,连忙万谢。
“晚辈谢过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