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泰远远的就抱拳笑道:“郭大人,久违了。”
这让郭晓一时间有些尴尬。
“张大人,好久不见。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官场上,大家讲究的是互相给面子。尤其是在这种公众场合,还有那么多人在看着的情况下。
如果张宗泰和郭晓一见面就撕破脸皮。
那只能让其他人看笑话。让官员在普通人中的威望不复存在。
一旦发生这样的事。
张宗泰和郭晓以后也必然不再被官场所接纳。
因为这两个人就是官场之耻。
所以对这种官场上的潜规则,张宗泰和郭晓绝对不敢轻易破坏。
张宗泰拱了拱手。
“郭大人,我今天接到苦主林济生的状子,说是你治下的盐户勾结贼人,抢了林家的马匹。所以本官前来看看。怎么,郭大人,您难道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张宗泰直接先发制人,打算将郭晓一句。
如果郭晓没办法反驳,到时候张宗泰就能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如果郭晓手里真有什么不可辩驳的证据,那张宗泰也可以选择息事宁人。
反正左右张宗泰都不吃亏。
郭晓微微一笑。
“张大人,您可能误会了。哪里有什么贼人。是这林家私设盐池。我治下的盐户前来举报,本官才打算去查证是否属实。”
郭晓自然不会往张宗泰挖的坑里跳。
这时候让局面往自己擅长的方向发展,才是郭晓想要的。
张宗泰是地方官,负责的是缉盗和民间纠纷。
而郭晓是盐课司的官员,自然管的是买盐卖盐的事。
这有人私设盐池,自然就是郭晓管辖的范围。
而一旦变成勾结贼人,谋夺马匹。那就是张宗泰的职责范围了。
张宗泰看了一眼郭晓,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疑惑。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是怎么做却是很有讲究的。
张宗泰本来就是地方官,缉捕贼人,追查被抢之物无可厚非。
可是私人盐池之事,已经不是一两年的现象了。
这都持续了有上百年了。
朝廷之上,不是没有人提过要整顿盐务。
可是一百年下来,盐务之事早已盘根错节。朝中的大小官员,和私人盐池有关联的比比皆是。
这受到的阻力之大,可想而知。
所以虽然提过几次,但是最终都无疾而终。
郭晓这现在是疯了吗?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查林家私设盐池的事情。
林家是没什么势力。
想要扳倒一个林家,那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郭晓要是从其他方面下手,其他人可能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私设盐池,如果从林家这里开了头,那其他人怎么办?
如果事情上报到朝廷,皇帝夸赞一句。难免有那种初入官场的愣头青有样学样。
到时候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乱子。
这马蜂窝,郭晓一个小小的副提举敢去捅。这是想要找死吗?
“林济生,可有此事?”
虽然张宗泰对郭晓的行为有些嗤之以鼻。但是起码在明面上,张宗泰绝对不敢说郭晓是做错了。
林济生连忙摆摆手。
“张大人,您是知道我的。我林家乃是书香门第,怎么会沾染这种不法之事。郭大人一定是被小人给蒙蔽了。还请大人为草民辩驳一二。”
此时林济生是满脸的委屈。
可是林济生连郭晓看都没看一眼。
铁打的士绅,流水的官员。
别说郭晓只是一个小小的盐课司副提举,就是郭晓是正提举。林济生也不会畏惧郭晓。
盐课司凭什么管到自己的头上来。
这盐课司以往就只是泥菩萨而已,负责收收银子就算了,竟然还敢炸毛。
在林济生的眼里,郭晓忽然如此跳,那肯定是因为贪心不足了,想要多捞点。
可是郭晓捞的多了,那林济生这里拿到的就要少。
怎么能给盐课司惯这种毛病。
这绝对不允许。
所以林济生在得到消息之后,联络其他几个也开设了私人盐池的士绅,一块去拜访了本地的县令张宗泰,并且奉上了一笔不菲的银子。
对林济生这些人来说,给张宗泰的银子就算再多,那也是一笔买卖。
钱货两讫,没有后患。
可是让郭晓占了上风,那以后上供的银子可就是细水长流,永无止境了。
郭晓扭头看了一眼林灿。
林灿连忙会意,将林楚南推到了前面。
“林济生,你可认识此人?”
林济生拱了拱手。
“郭大人,这是我林家的下人。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郭大人,草民在这里替他给您赔罪了。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