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日时间,赵黎跟屁虫似的跟着皇甫敬昌,从平烽县离开后,皇甫敬昌一路向西,于今日未时到达了临安县。
齐国的地方分化为城县制,共有三十七城四百余县,疆域不可谓不辽阔,而这一路走来,这个强盛了百余年的帝国,衰败之色渐显。
这一路上,关于流云城被破黎将军战死的消息不绝于耳,多年征战的国力损耗是巨大的,朝廷每年向百姓收取的兵役赋税比任何税都高,所以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人们的反应先是惶恐,之后便开始了对朝堂百官的口诛笔伐。
刚开始的时候,皇甫敬昌还能调戏调戏良家妇女,而在见识了不少开始逃荒的难民后,也就兴致泛泛了。
临安县三面环山,常年有雨,今日一早天色便一直很阴沉,黑云压的很低。
小雨已经下了一整天,气候依旧是闷热难耐,赵黎跟在皇甫敬昌身后,雨水滴落在二人身侧,将两人的衣衫打湿,哪怕是这样恶劣的天气,官道上的人依旧不少。
生机勃勃的野柳与路上死气沉沉的难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临安县地处力淮山脉上,是齐国西边的重要关塞,此时在官道上的人大都是些普通的百姓,流云城陷落,整个齐国边境都岌岌可危,所以拖家带口逃命的人不少。
进了城后,两人随便找了一处茶肆暂时避雨,赵黎拧了拧袖口的雨水,老人则是取下腰间的酒葫芦,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战事失利带来的恐慌已经蔓延开来,所以此刻茶馆中人,多数都在小声议论着,店小二爬在桌前,魂不守舍。
赵黎忙碌着自己动手,总算是喝上了一口热茶。
对于齐国面临的局势,他并不能很准确的感同身受,哪怕是对于泗水城隶属的那个越国,他同样没有过多的感情。
只是,离开家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啊,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如果说越国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就只有抚养他长大的两位双亲了,当时为了能够顺利出来,他并没有跟父母说,所以难免会有些担心。
“等到这两天的事情解决了,还是先回家一趟吧!”赵黎默默看向窗外,从这里看去,天壁之上的那些金色条纹似乎没有再流动。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来了两名客人,少女将伞收起,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店小二还是一副蔫了的茄子般,并没有起身招呼客人的意思。
看到来人,赵黎愣了愣,旋即不确定的道:“先生?”
萧客点头示意,带着身边小丫头坐到两人身旁。
这位通晓天地的书生有时候真就普通的与常人无异,尤其是在换了这样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后。
“您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赵黎对于萧客的到来颇感意外,出了千枯城后,这茫茫天地太大,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不清楚自己身上的东西对于萧客有多重要。
所以他一直在等。
萧客看向赵黎身侧的老者,老人微微颔首,转而对赵黎解释道:“我将位置告诉了小启子,他再用传音石联系的。”
赵黎恍然大悟,因为对这东西不了解,之前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