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这片飞蛇栖息的树林,大家爬上小岛坡顶,在一片稀疏的棕榈树林中扎了营。
营地附近有一根拦腰断掉的棕榈树,树皮上带有烧焦的痕迹,多半是被雷劈倒的。
棕榈树的断茬还很新鲜,佩普觉得任其腐烂太浪费,决定把树干拖回营地,手工制作西米。
棕榈树是阿斯马特人的“生命之树”。
受到地表径流和淋溶作用的影响,雨林地区土地贫瘠,难以耕种谷物,这些棕榈树养活了数以万计食物匮乏的阿斯马特人。
包括佩普在内,每一个阿斯马特人自幼都要学习从棕榈树心当中取得食物的技术。
出身厨师世家的高飞想了解一下阿斯马特人的烹饪技巧,江枫则对一切与吃相关的话题都感兴趣,于是两人主动给佩普老哥打下手。
三人合力抬着棕榈树干,回到营地。
第一步是把树干剖开,取出富含淀粉的树心,也就是髓质。
第二步是把髓质扯碎或者锤烂,放在大桶里,用冷开水浸泡。
接下来就是纯粹的手工活,不断揉搓被冷水泡胀的木髓质,直到把髓质里面富含的淀粉都洗出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过滤掉杂质,就得到了用于制作西米的淀粉浆。
佩普演示了一遍,高飞就明白了,对女友说:“你发现没有,从棕榈树心里提取西米淀粉,其实跟制作凉皮的工艺差不多。”
“我也是这么觉得!”江枫乐呵呵地补充,“区别在于面团除了可以洗出淀粉做凉皮,剩下的面筋也好吃,棕榈树心洗出淀粉以后,剩下的残渣就没用了。”
马芸、马涛、齐天和王大庆,也来帮忙揉搓棕榈树心。
唐宁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树墩上,优雅的翘起腿,看着高飞他们忙活,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唐姐!唐姐!”马芸捧着蓬松的木髓质,招呼唐宁,“你也一起来揉面团啊,好好玩!”
唐宁啜饮咖啡,以一种令人惊讶的坦诚含笑摇头:“像我这种从小娇生惯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被资本主义生活方式腐蚀毒害的小布尔乔亚妇女,干不来这种粗活。”
“不是……唐姐,只是做一点手工活而已,你也犯不着上升到这样的思想高度吧?”高飞哭笑不得。
“我作为一位马克思主义者,时刻不能放松对自己堕落思想的警惕和批判。”唐宁一本正经地回答。
高飞很清楚她只是在开玩笑,还是忍不住吐槽:“你对自己的批判那么深刻,为啥就不能挽起衣袖,过来跟我们劳苦大众一起干活呢?”
“这我可办不到!”唐宁耸肩摊手,满脸委屈:“坚硬的棕榈树纤维会把我的手指磨得粗糙,爱慕虚荣的小布尔乔亚妇女,可受不了这个罪!”
“唐姐啊,也就是说你的进步思想仅仅停留在口头上?”江枫忍不住说了句大实话。
“人家都已经深刻批判自己了,你们还要我怎样嘛!”唐宁委屈地把脸扭向另一侧。
“行吧行吧,我算认清你的真面目了!”高飞可不惯着娇气的“小布尔乔亚妇女”,“唐姐!你去捡几块大石头,表面削的平整一点,放在火里烤,等一下佩普老哥要用!”
“烤西米饼的话,用平底锅不就行了?”唐宁坐在树墩上懒得动,“高大厨,我记得你随身带着平底锅。”
“平底锅没内味儿!风味地道的阿斯马特西米饼,必须得在滚烫的石头上烘烤!”
江枫正色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