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秋掏出手帕擦了把眼泪,“正如爹爹所言,这次若不是炅教师搭救我于危难之中,孩儿早就命丧九泉了,炅教师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孩儿不知如何报答,孩儿有心……”话到舌尖留半句,她脸上泛出红晕。
“这……”员外明白女儿的心思,知道女儿后半句要说什么,他手捻胡须,看看老夫人,再看看成春,沉吟不语。
炅兴在一旁插言道:“舒大人,小姐说不知如何报答,这还不明白吗?我家的炅公子也是世家子弟,祖父做过统制大官呢,这不正是门当户对吗?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呀!”
炅兴的几句话引得舒员外、老夫人和舒玉夫妇都笑了,弄得成春和丽秋满脸的赧色,舒员外笑道:“呵呵,你小小年纪,倒会说话,这婚姻大事么,不能仓促,待案子了结后,再做商议不迟。”
江城外土地庙前出了二十多条人命大案,贼邵玄被炅成春杀死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大江两岸,人们奔走相告,拍手称快。
翌日上午,县衙来人,说是请成春立即到衙,尤知县有要事相谈。
炅兴跟随成春前往,路上,炅兴兴致勃勃,“公子,这次咱们可露大脸了,你为江城除去一大害,县老爷一定为你贺功,让你骑大马、披大红、戴红花,走街串巷,多威风、多光彩呀!”
“你休要乱说!”成春斥道,“这披红戴花,骑马荣街,乃是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的奖励,我这区区小事,若要如此,岂不羞煞我也!”
二人跟随公差来到县衙,见郎师爷带领几名衙役在衙外等候。成春上前,低头,刚要施礼,就听郎宁喊道:“众衙役听令,将炅成春拿下!”
不由分说,几名衙役手持铁链,饿狼般扑上去,成春猝不及防,被铁链锁住,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二人惊呆了,成春疾呼:“我何罪之有?”
“到了大堂上,自有分说。”郎宁一挥手,“带走!”
衙役们连推带搡将成春拖进大堂,形势突变,炅兴一看不妙,撒腿就跑,郎宁见炅兴逃跑,命令衙役,“快追!不能放走这小兔崽子!”
两名衙役在后面紧紧追赶,炅兴拼命奔逃,他仗着自己有些武功,身体又灵巧,没多大功夫就把两名衙役远远地甩在后面,他不敢逃回舒府,他穿街走巷,逃出城外,两名衙役累得呼哧带喘,仍不放过,追出城外。
炅兴逃出城外,慌乱之中,他翻过一道破墙,跳进一家院内。这家主人听见屋外有动静,以为贼人进院偷盗,抄起顶门杠,推门出屋,大声喝道:“哪来的毛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盗……咦?这不是恩人么?”
炅兴被这一声喝吓了一跳,举目一看,这家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月来江城时在郊见的那位刘来老汉。
“恩人为什么来到这里?”刘来丢下顶门杠,惊疑地急问。
“快,快快救我,后面,有官差追我。”炅兴上气不接下气。
情况紧急,不由多问,刘来二话没说,急将炅兴引到院内柴禾堆旁,炅兴一头扎进柴禾堆,刘来在上面又盖了些柴草,隐蔽好,来到院门处,竖耳细听,听外面追赶的脚步声远去,推开院门,向外探望,见两位公差已远去,这才放心大胆地回到柴禾堆旁,“哎!恩人出来吧,公差已远去。”
炅兴从柴禾堆里爬出来,头上和身上沾满了柴草末子,好一副狼狈样!“多谢老伯搭救。”炅兴施礼拜谢。
“恩人,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什么被官差追赶,逃到这里?”刘来疑问道,“走,先进屋说话。”
炅兴弹了弹身上和头上的尘土和草末子,进屋坐定,定了定心神,将事情的原委道出,刘来听罢,吃惊不小,“这,这官府怎么会这样?哎呀!炅公子可要遭难了,我昨夜听说那恶贼被除,全城的百姓都拍手叫好,我女儿的冤仇总算报了,我高兴得半宿睡不着觉,今天,怎么就会出这事呢?这里面肯定有人作梗,你呀,先不要露面,先在我家躲避,我呢,先到县衙打探打探消息,然后再商量怎么办。”
正是:祸中福倚,从来福不双降;福内祸伏,至此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