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再会。”黄豹、刘来和炅旺却没在意,一齐抱拳辞别道,成春不再多想,他也随声道,“再会,再会。”
成春等四人辞别了绥德城,上路了,走了很远,回头望望,见李浦等诸将还没有回城,在白雪皑皑的大地上,簇拥着一伙人,在依依不舍地目送着他们。
阳光照耀在无边的雪地上,反射的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一行人踏着地上未融尽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走出二里多地,成春对刘来等三人说:“你们刚才没注意,辞别时李将军道出了一句‘祝济侠一路平安!’你们猜想一下李将军如何知道我的称号?”
“哎呀!还真是,李将军怎会知道公子的济侠称呼,莫非这些日子他派人到济州一带打听了?”炅旺吃惊道,“不好!他很有可能知道了我们的底细。”
黄豹异议道:“不对,若要李将军知道我和炅大哥躲避官司至此,早就动手抓起我俩了,他为什么不动手?”
炅旺道:“人家出于仁义,不好意思动手,还重奖公子。”
“我看哪。”刘来道:“咱们别乱猜疑,军营中的将士什么地方的都有,或许有济州一带的,告诉了李将军关于炅公子在当地的情况,所以今天辞别时他道出了济侠称呼。”
成春道:“你们说得都有些道理,可我总觉得事中有事,或许李将军早已知道了邵家庄一案,只是故意这么称呼我一下,暗中点告我,他已全部明了,只是不便挑明罢了,尤其是他在辞别时还说出‘日后若大侠有为难之事,尽可通报于我,我将鼎力相助。’从这句话来分析他已知道我是官府的逃犯,将来必遇难事。”
“要这么说。”黄豹道:“这李将军还够仗义的。”
炅旺道:“黄大哥,你和公子立了大功,尽管放心大胆地返回济州,还怕什么官府追究,若官府真要追究,知道了功劳大于过错,也就罢了。”
“没那么容易。”成春道,“你想得太幼稚了,现在官场上黑暗得很,那些贪官就认得钱,他们从不考虑边关将士谁的功劳大小。”
炅旺问道:“依公子所说,那我们回去不是自找苦吃。”
成春勒住马,一想也是,硬着头皮回去也尝不到好果子吃,不过,我呢,花些钱,斡旋一下,或许能逃脱厄运,那黄豹可就惨了,他是地地道道的强盗头子,必遭死刑,可要是不回去,就这样流浪在外,也不是长久之计呀?他一时犯了难。
刘来、黄豹和炅旺见成春举步不前,也勒住了马,此时大家都心有灵犀一点通,都知道成春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都在不言中。
成春沉吟良久,猛地长叹一声,“唉!”他狠拍了一下大腿,“过了黄河再说。”
天黑前,车马赶到岔上村,离黄河已不远,四人在黄河边露宿一夜。第二天早晨,四人来到黄河碛口对岸,正巧那大木筏停在岸边,炅旺眼尖,大老远的就看见了大木筏,不等成春开口,他策马向前,高声呼喊:“喂!船家,我们回来了,还得雇你们返回去!”
人员车马骆驼上了木筏,筏主深施一礼:“欢迎炅大侠乘我筏返回。”
成春想起来时那伙峪口岭的强盗,“船家掌筏的,上次我们走后,那伙强盗找你们麻烦没有?”
“怎会不找?”筏主道:“你们走后,第二天他们返回,问我为什么载你们过河,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冤仇,那头领说你们打死了他们的一名弟兄,他们要报仇,还说这事没完,一定要报仇,我说你们还回来呢,等着算账呢,我就把炅大侠临走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黄豹在一旁嚷嚷道:“他们要是有胆量,就来算账,爷爷我这两天没杀人,手心痒痒,不用说他们这伙毛贼,就是千军万马,爷爷也不怕!”
成春瞪了一眼黄豹,上前一步,握住筏主的手,“都是我们惹的事,让你们担惊受怕了,实在对不起。”
筏主笑道:“没什么,请大侠过河后,一路要小心提防,那伙强盗凶狠毒辣的很,留神入了他们的陷阱。”
正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