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劝说下,父子才停住了哭泣,双方道一声保重,各自上路了,成春四人踏上了东归的道路,霜金带着几十名弟兄去了返营的归途,走出很远了,双方还频频回首,挥手致意,直到相互看不见。
成春四人进入汾州境地,路过王家湾村外那家黑店时,见黑店已被烧成一片废墟,成春面对废墟,回想起那日经历的险恶,想起那如花似玉的费艳,不禁长叹一声,炅旺见主人叹息,问道:“公子,因何叹息?”
“唉!我想起那黑店的女老板,没想到那么漂亮的女人会有如此狠毒的心肠。”
刘来在马车上搭话,“漂亮一定会招来灾难,唉!”他想起自己漂亮的女儿霜梅,若要她长相平平,不会遭到杀身之祸,想到此,也不由地叹息一声。
四人一路上说着话,绕过汾州,路过平遥,傍晚时分来到分水岭一带,进入潞州地界。
四人行走在山路上,忽听背后远处马蹄哒哒,四人回首循声望去,见沿着崎岖的山路,从后面驰来一匹快马,马越来越近,马上一人,头扎黑巾,身穿黑衣,腰挎钢刀。当走进时才发现,在黑衣人身后,马身上驮着一个袋,麻袋鼓鼓囊囊,马从四人眼前驶过时,黄豹蓦地发现,麻袋有蠕动现象,还听见麻袋里发出呜呜声,他当即判断,麻袋里有人,花头豹侠义心肠,岂能放过,他大喝一声:“站住!”
黑衣人就像雷击了似的,浑身一悚,回头望了四人一眼,不仅没停下,反而打马快奔。黄豹断定这黑衣人不是好人,立刻掏出筒箭,拉紧压簧,上好箭矢,打马追了上去,“不停下就射箭了!”
黑衣人回头,见对方手持筒箭,筒口对准了他,吓得伏在马上,狠抽马鞭,马向前疾奔。黄豹见黑衣人想要逃跑,扣动扳机,筒箭射出,无奈箭法不准,没有射中黑衣人,箭擦着马肚子,射中了马的前腿,马失前蹄,将黑衣人掀翻在地,黑衣人落地,来了个前滚翻,然后就势滚下路旁的山坡,马身上的麻袋滚翻落地,马起身落荒而逃,黄豹追了过去,向山坡下俯视,见黑衣人已滚到十多丈深的坡底,爬起来一瘸一拐地逃远了。
成春和炅旺催马过去,跳下马,打开麻袋,吃了一惊,见里面是位漂亮的姑娘,手脚被捆着,嘴被破布堵着,他俩赶紧扯下破布,给姑娘松了绑,姑娘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半晌才说出:“谢谢恩人救了我。”
姑娘被刘来扶上车,黄豹递过水葫芦,姑娘喝了两口水,才恢复了体力。刘来问:“姑娘是哪儿的人?姓啥?刚才是咋回事?”
姑娘断断续续地说出缘由:
太谷县城外有个大村庄,名唤范村,村内有个富贵人家,主人名叫范智,范员外膝下有一女儿,名唤范登花,长得膀大腰圆,身子胖得像头蠢猪,因此无人登门求婚,年过二十,尚未出嫁,范登花闺房内有个丫鬟,名唤牛杏儿,却长得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秀色可餐。范登花有时带着牛杏儿出门赶集上庙,丫鬟比小姐漂亮,人们的目光自然投向牛杏儿,相比之下,小姐相形见绌。
牛杏儿原是平遥牛庄人,家里本来很富裕,父亲以经商为业,不想父亲算计不周,做买卖亏了血本,一急之下,自缢身亡,债主逼上门,母亲急病故去,家产被债主瓜分,牛杏儿是独女,无依无靠,无奈之下,卖身到范家为奴。范登花嫉恨牛杏儿长得漂亮,平日里,对牛杏儿百般刻薄,万般刁难,牛杏儿侍候时稍有怠慢,范登花轻者对牛杏儿呵斥辱骂,重者责打体罚,牛杏儿寄人篱下,只得忍气吞声,过着含辛茹苦的日子。
离太谷县西南约五十里的平遥有座双林寺,寺内的香火极盛。这天,范登花要去寺内上香,在马夫和仆人的保护下,在牛杏儿的陪伴下,范登花乘着马车去了双林寺。
上完香,在范登花和牛杏儿步出寺庙时,迎面碰上了一名人贩子,人贩子一眼督上了牛杏儿,他见牛杏儿长得花容月貌,想掠到潞州城的窑子里买个高价钱。庙外人多,不好下手,人贩子尾随其后。
范登花登车返回,人贩子骑马尾随不舍,紧紧在后跟随,一直跟随到家。范家院外有一条小河,河坡上长满灌木杂草,人贩子将马拴在远处,自己隐藏在草丛里,等待时机下手。
人贩子在草丛里苦等了一夜,天亮时,牛杏儿提着木桶到院外河边倒污水,污水倒完后,就在牛杏儿提着空桶返回时,人贩子从草丛里窜出,挥拳猛击牛杏儿太阳穴,牛杏儿被击晕倒地。人贩子堵上牛杏儿的嘴,捆上手脚,装进袋,扛到拴马处,扔上马背。
人贩子快马加鞭,飞奔潞州城。
“不用说,那穿黑衣裳的小子准是个人贩子。”黄豹愤愤地说,“可惜我的箭法不准,让他逃了!”
“好悬哪!若不是黄豹眼快,差点儿被卖掉英雄。”成春侥幸道。
“多谢黄大哥救命之恩。”牛杏儿再次致谢。
“我们送你回……”成春打算将杏儿送回范村,话到此处,他又为难了,“这事不好办哪,妹妹,范村离这儿得有一百里地,若要把你送回范村,就耽误了我们的路程。”
不料牛杏儿说出一句话,让大家感到意外。
正是:英雄解难急公好义;义士救人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