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豹松手,“你小子要老实告诉我,若有半点胡编,我踢死你!”
“小人不敢。”杨奈掸了掸身上的土,喘了口气,叙述道:“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我和王先生到黄河岸边的陈庄去讨账,回范县时,天晚了,摸着黑往家赶,走过胡屯时,忽听前面有吆喊声和好多人行走的脚步声,我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趴在草丛里,借着月光仔细看,见是一伙人手持刀剑棍棒,押着两个被捆绑的人,连推带搡,向旁边的荒地走去,我细细看,见那被捆的俩人穿着军装,像是厢军士兵,就听领头的说,就在这儿下手吧,接着就听见两声惨叫,见那俩士兵被棍棒击倒,接着就见这伙人从尸体上扒下衣服,然后挖了个坑,把尸体埋了,吓得我俩大气不敢出,待那伙人埋完人,走远,我俩才敢起身往家跑。”
“看清那伙人的长相了吗?像是干什么的?”黄豹急问。
杨奈回道:“黑灯瞎火,看不清长相,像是劫道的。”
王先生爬着来,在一旁道:“我只看清被杀的是两名士兵,其余的人没有看清。”他一指黄豹身后的士兵,“那两名士兵与大人所带的士兵一样穿戴。”
黄豹喜出望外,“还记得那埋人的地方吗?”
杨奈点头哈腰,“记得,记得,当然记得,离这儿不远。”
“走,领我去看。”黄豹命令道。
胡屯村与吴庄相距几里地,不多时,来到胡屯村外的那片荒地,见到一小片新填的土,刨开一看,果然见到两具尸体,经辨认,正是黄希和李布的尸体!黄豹二话不说,立刻命令一位士兵骑上他的快马到济州报信。
成春接到信息后,立刻带领一名仵作连夜赶到杨家店,经仵作验尸,黄希和李布是被用棍棒打晕后活埋的。
经过修建,破大院已焕然一新,已成华屋巨宅,原先的破旧房屋已拆除,建成了五正三厢的新房,正房的大厅宽敞而又明亮,并置办了成套的家具。在大厅里,成春提审杨奈和王先生,“那天夜里,你二人在埋人的现场还发现了什么”
杨奈道:“回大人,除此之外,并未发现其它现象。”
成春问:“那伙人有多少人?面目长相可看清?穿什么样的衣服?”
杨奈道:“回大人,估计有五、六个人,月光底下看不清长相,哦,好像记得那领头的穿一件白袍,其余的都是短装,什么颜色记不得了。
成春又问:“当时,在扒尸体衣服时,听见那伙人说了些什么?”
杨奈思索片刻,摇头道:“当时心里只顾害怕,那有心思记他们说些什么。”
王先生在一旁低头沉思,眼前一亮,叫唤了一声,“哎呀!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快说!”
王先生道:“当时,我好像记的,埋完人,听那领头的说了一句,‘走,带好军衣,回赌馆,领赏钱去。’其余的,哦,就想不起来了,估计那伙人与什么赌馆有关。”
成春根据王先生的叙述,立刻断定出,黄希和李布是赌馆林老板派人杀害的,杀害前剥去二人的军衣,然后派人去马家庄偷盗,故意将二人的军衣丢在马宅院外,制造厢军士兵进行偷盗的现场,达到嫁祸于人、栽赃陷害的目的,好个狠毒的林沣!好个卑劣的伎俩!成春心里很清楚,林沣早已下手了,目标就是对准我炅成春。
黄豹嚷嚷道:“那赌馆肯定是林家赌馆,杀害黄希和李布的幕后主使人定是林老板那厮,让我带一队人马去查抄赌馆,将那姓林的抓起来!”说着,就要带兵走。
“且慢!”成春拦道,“现在人证物证还不充足,盗贼和杀人的那伙人都还没查清,若此时将林沣抓捕,拿不出证人证据,那林沣断然否认,死不承认,我们岂不被动?此时千万不可莽动,要沉住气,继续调查,待证据充足后,再将盗贼和凶手一网打尽!”
“大哥说得对,咱们得放长线钓大鱼,要依着我呀,早就将那姓林的宰了!”黄豹点头道,“说不定还有那骷髅杀手在这里面掺合呢。”
“现将黄希和李布的尸体暂时入棺掩埋,等待进一步处理。”成春当即下令,“所有在场的人员听着,此事要严加保密,不准向任何人透漏,就连济州的知府大人也不能告知,此处士兵不得随意走动,哦,还有,杨奈和王先生,委屈你俩了,你俩暂时住在这里,不准回范县,也不准随意出入,等候传讯,到时出庭作证。”
杨奈和王先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认倒霉,只好点头。
成春安排妥当,次日返回济州军营,军营建在济州城里西北角的一片空地上,自从成春担任都指挥使以来,他就一直在这里办公,由于公务繁忙,很少回家。成春回到军营后立刻派兵将马宅包围,不准马家人员随便出入。
下午,张志和王同二位都头来到军营中,告知成春,济州城外发生了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正是:盗犯线索有地查找;贼迹行踪无处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