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别叹气了,从昨日收了几个东郡来的年轻夫妻,就听着你叹气不断了,知道庄中那点存银也是越来越少了,只是人,咱们还是要救的啊!’
“不是算算够了,三百多个孩子,一人二十金,加上下打理的,一万金,刚好大哥这次赚了点,这个数字能够,凤儿说了,就是苦点,也不能推着人去死的!她把家中的绸缎衣服,在大梁又卖了几百金,一会我亲自给你送去!”
吴老三口中埋怨二哥叹气,看着吴老二鬓边的白发,好像比上个月又多了不少,还是心中心疼,知道二哥是操心金子的事情,想放点好消息让二哥舒心一些。
“哎,老三,凤儿贤惠,我和大哥都知道的,只是今日,大梁东边,一口气来了三十几对夫妇,带了四十个孩子,说是大梁之东的乡村,已经有郡守府衙的人把人多的村庄围住了,他们是打了人,逃到了咱们这里的!”
“还有,我听说,大梁城郡守府放出消息,这次一个孩子,恕婴费要四十金了,要救的人多了,算算最少要一万六千金的样子,这次黄河大水,本来庄稼收成就不好,咱们府中,全部算上去,一万两千的金子,剩下的货凑凑,凑个四千金,还不知道郡守府衙的人要不要!”
“这其中还有下次做生意的本银,没本钱,大哥跑不了商,下个月怎么办,下个月怎么办!”
吴老二说到这里,急躁的嗓音都嘶哑了起来,议事大厅中,几个吴家的管家,知道二老爷说的都是实情,想想这一关确实难过,一时间无人能开口多说什么。
“要不,救不了的孩子,咱们暂时还是不救了吧,几位庄主,这新逃来的人,攻击差役,已经等同作乱了,这些人留着是祸患啊,咱们也不卖他们,只是劝着人走,先把庄主子弟的孩子护住吧!”
“是啊,赵管家说的对,我听庄户说了,郡守府邸的人,几日前起就骑马围着咱们的庄子转了,魏咎只怕早就盯上我等了,现在风头紧,大梁四里八乡的,上万百姓都是咱们照拂的,老爷,老爷本事再大,也不能和郡守硬顶啊!”
吴家农庄两个管家一起开口,吴老三听到他们要赶人走,气的眼睛都凸了出来,正要出声呵斥,仔细想了想,好像除了此法,真的别无其他办法了。
赶人走,省点钱,先撑过这一个月,下个月,只能听天由命了。
“放肆,一派胡言,我吴家起于孔圣之乡,哪里有将爱护孩子的父母,推到豺虎之前的道理?我是不能和郡守硬顶,可是天下间,不怕魏咎兄弟的,可有的是人!”
“此次西去,你们不是总在追问,为什么我回到庄中,看着不同的样子?我就告诉你们,此次去咸阳,吴令然认得了几个,天地间最是顶顶的男儿,他们答应了,以后魏地,不是,是天下,再不会有残献祭童男童女之事!”
“我等何必在这里焦躁,那几个大人说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赶到此地的,那就定然会到来,让以后的魏国旧地,人人再无现在每月的焦躁了,让年轻男女,再不会恐惧子嗣被献祭,而不敢成亲了!”
吴令然说到这里,想到了黄河大船上,那对父子伟岸的身影,声音都不由得哽咽了,他目视大厅外的天幕,眼中有光在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