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年轻将领,虽然跪在地上,背负灭十族的大罪,只是说话间一板一眼,还是标准的军人风貌。
秦风听了李左车的回答,心中一动,军队乃是终极暴力单位,秦国军律,乃是他掌管天下兵马的时候,主抓的军队变革之政。
戍兵和郡守互不统属,本来就是秦风治国理念的展现,只是他心中其实也有数,自己穿越而来,此方世界,归根到底,还是兵强马壮者为尊。
要让天下几百郡县的戍兵的,都做到不扰民,怎么可能达到?没想到,这魏地,大秦北方最烂的一块地,还真有个傻子,一板一眼的执行着自己的军律,更关键的是,他手下的人,居然也服气。
面对有这大盗贼嫌疑的自己,秦军居然也因为没有司法权,而选择了不滥杀无辜,这治军,比起项羽,章邯,比起自己,只怕都是不遑多让了。
明明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裨将军,居然有如此心胸格局,秦风再看李左车的熊猫眼,好像都顺眼了许多。
“好的,你的军律记得倒是纯熟,怎么就是记不得,无虎符,不得擅动刀兵,你是被此地郡守魏咎,派到这里来袭击我和父皇的吧?”
秦风一句话问到了事情的关键,高台之下,将近千人听到了太子的话,不禁一起安静下来、
李左车先不搭话,只是以头触地,重重的磕头磕了几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了那块暗黄色的虎符。
“末将以虎符为令办事,到此地来,确实是郡守魏咎提起的,只是他不过建议,没有决策之权,末将以为,以为陛下和殿下,乃是太尉府都在捉拿的大盗贼!”
李左车一句话说完,耳边传来了嬴政威严的声音。
“太尉府的虎符,风儿,拿来给朕看看,这可是稀奇了,这东西,老王翦只怕做了新太尉,都还没用过的呢,居然用到了此处,用在了截杀我父子的身上。”
秦风听了李左车的话,也是一愣,取过了虎符送到了嬴政手中,父子两人一起查验了一一遍,确实是太尉府调兵的凭据。
嬴政和秦风几乎同时沉吟了起来,这两人乃是当世真龙,今日之事,现在看来显露出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难道敌在咸阳,难道?
父子对视一眼,看着李左车的目光,却不禁同时霁和起来。
“好了,李淮南,父皇的身体无虞吧,你把我今年开春亲自调配的药膏,給李统领涂抹点吧,人家按照程序做事,攻击我父子,有道理没情理罢了。”
秦风最后一句话,说的有点气闷。
“殿下,实在是奇哉怪也,陛下经过了此次磋磨,血压居然下降了两点,这,这比起宫中节食,静心,都还要立竿见影的多了呢。”
“这是自然,朕打人打的一身汗,心情好,自然血压就不会高,好了,风儿,看来这黄河水中,还藏着一只大鼋啊,李左车,魏家兄弟,不过暴露在天光下的小浪罢了!”
嬴政明明心情不错,语气却不自禁的低沉起来,秦风心中一动,正要多说什么,大梁城的方向,忽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音,将近一千甲士,人人火枪刀剑,向着高台飞奔而来。领头之人,赫然就是魏家兄弟,魏咎和魏豹。
最可怖的是,这队甲士之中,居然还有战马拖拽的一门臼炮,此物乃是秦军严格管控的军械,就连李左车这样的地方戍兵中,都不会有此物,没想到,大梁郡守,居然私藏了如此军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