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畔低伏的身影之一颤抖着站起身,她的指尖微颤,嘴唇被死死咬住,神色不安而仓皇。
女孩很漂亮,是那种不只皮囊的漂亮。
虽然五官还有些青涩的稚嫩,可她连偶然流露的脆弱和惊惶都带有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娇艳欲滴玫瑰的美丽。
她看起来很年轻,像是还该好好呆在学校里,为考试和身材烦恼的年纪。
要,要杀掉所有人。
不能被听见。
不能被发现。
要割开她的脖子……
苦艾酒微微颤抖着手,她将从倒在婴儿床旁边的母亲的身上抽出了匕首,经验不足的她根本来不及闪避。
锋利的刀刃再一次割裂人类娇嫩的肌肤,溅出的鲜血猛然呲了苦艾酒一身。
“放…”
已经气若游丝地母亲嘴巴开开合合,她艰难地试图说什么,最后却随着温度的流失,须臾间便瞠目死去了。
苦艾酒恐惧地睁大了双眼。
她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曾经同行的前辈不止一次的把最后补刀的机会让她来出手。但是,这是她获得代号之后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
宽敞的酒店套房里,除了婴儿后知后觉地哭闹声以外,没有任何声响。
米色的双人床靠近外侧大门的一边,静静地躺着一个没了声息的男人。他愕然的痛苦神情还鲜明的凝固在脸上,然而此时他脖颈上的伤口却已经逐渐停止了流血。
苦艾酒再次紧张地环视了一遍房间,确认应该是把房间里的目标都给杀死了。
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抽着气,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紧张和慌乱。
要不是苦艾酒此时正拿起滴血的匕首,朝着大声哭泣的婴儿走去,任谁都会把这个恐惧着流着泪的女孩当做受害者,而非杀手。
“闭嘴。”苦艾酒抖着嘴唇说,她的声音低微得在哭泣声中毫不起眼。
“哇—哇—”高昂而尖锐的哭喊声在房间里响起,被吵醒的婴儿一无所知地竭力呼唤着母亲。
然而小女孩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没有像往常一样赶到她的身边,抱起她温柔地安抚和亲吻。
于是,无措的孩子只能更加慌张和委屈地大哭起来。
“aa——aa——”
“闭嘴。”她咬着牙,犹豫着握着刀柄,试图让被吓到的婴孩停止哭泣:“再哭,我会杀了你。”
然而根本听不懂她说话的小女孩却是在感受到她冰冷的杀意之后,更加大声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哇哇—aa——”
苦艾酒没再做无谓的尝试。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狠色,便上前几步,苦艾酒颤抖举起刀对准婴儿床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作势就要挥下。
“诶?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在苦艾酒的背后响起,吓得她瞬间汗毛耸立,背后发寒。
苦艾酒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就矮身滚到了临近的单人沙发背后。她从怀里飞快取出了手枪,抬枪瞄向了声音传来的方位。
此时苦艾酒再也顾不上枪声可能会惊动其他的住客了,她神经高度紧张地对准着窗边微荡的帷幔。
然而,出乎苦艾酒意料的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是谁在那儿?”苦艾酒食指微微扣压在板机上,她紧紧地盯着窗边那一隅未被床头壁灯照亮的黑暗,随时准备着射击。
“如果说是在找我的话——我在这里哦。”
蓦地,苦艾酒头顶传来的带有笑意的低语,让她悚然一惊。
他是什么时候?!
苦艾酒心里念头刚起,她根本来不及过多思考,下意识地后撤抬枪,瞄准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