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秋日黄昏到来,政府机关人员相继下班离去;偌大个政府机关大院,显出寂寥和宁静的时候,吕建堂终于将一套,改得天衣无缝的新报表,亲交周正元手上。周正元当即凑到电灯底下,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p>
“呵呀,我那建堂老兄,真不愧为咱津水的数字专家,竟将一套手续复杂的‘救灾报表’修整得似锦上添花!不仅天衣无缝毫没漏洞,且看上去完全像原始凭证。真是发自内心地谢谢你啦!”周正元紧握着建堂手边摇边连说着感激的话;但随又期期艾艾地:“可是老兄,这报表是重新修订好,亦用实物补上了余款现金;那-----那抽下的未发余-----余款------”</p>
县长大人放心,账表上既将余款都抽换下来了;那还敢再挪作他用?自然是上交您手实现报答恩师夙愿。”吕建堂边在心里发出冷笑,边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现金支票再交对方手上说。“这是一张50万元现金支票请周县长收好。”吕建堂冷眼旁观注意到:这贪官当双手接过支票时,仅匆忙扫一眼那票上的巨额数字,便当即两眼放光双手激动的发抖;再一次连声说“谢谢,谢谢”。</p>
“周县长,您交给我的艰巨而光荣任务我算完成了。”吕建堂当即站起来说。“县长若再没有其他指示的话,是否可放我回家了?这早过了正常下班时间;家里老婆孩子恐怕正在焦急等我回去吃饭哩。”</p>
“莫慌,莫慌;不急,不急。”周正元又当即眼露寒光,随伸手相拦道。“吕副局今天帮我办了凭大事,总要设席便宴以表谢意吧?更何况吃饭中我还有一好事宣布;另有一要事相求。”</p>
“作为下属为领导办事不是份内吗?又何谈辛苦或感谢的话。”吕建堂却淡淡地说。“县长若说有好事宣布我洗耳恭听;至于说‘另有要事相求’,县长也太客气了;只要建堂能办到的;我当义不容辞;不会还似调整‘生产救灾款收入发放报表’一类事吧?那就请县长同志快讲;说罢听完办好,还不耽误我回去陪家人吃饭团聚。”</p>
“嗨,那怎么行呢?我这个县长请你,你总不会连这个面子也不给我吧?”为挽留吕建堂帮自己做“更大的事”,周正元不惜拿出“激将法”地说。“吕老兄,你故意推辞我的相请,是不是不愿听我准备宣布的好事?还是不愿再帮我一个大忙哩?”</p>
“啊,啊------都不是。我不过不愿再给县长添麻烦罢了。”眼看不能脱身,若勉强要走不妥;何况对方所欲宣布的什么“好事”?或欲让再帮他什么忙?实在亦好奇想知道;于是便让步说。“县长既然这样热情挽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p>
于是,便又安心地坐了下来------</p>
时间又回溯到现时当晚。仍在铜山县看守所审讯室。周正元供述了一段作案经过后,大喊“口渴”,于是暂停下来。司科长示意旁站刑警,立即给被审者端过一杯茶,又递给他一支点燃的烟。周正元先猛饮茶水,又贪馋抽烟。</p>
“如此说来废周县长,还真是老谋深算呢!”万科长不无讥讽地说。“先一番热情有加礼贤下士感惑对方打好基础;再一番现编生动感人故事潜移默化;然后直奔中心提出要求;当对方迟疑时便软硬兼施,终使对方就范,不得不暂按你的要求委屈求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佩服,佩服!”</p>
“嗨,两位警官科长,不是吹哩,就他吕建堂,一个小小财局副局长,哪是我的对手?”明知对方是在冷嘲热讽,周正元还是挺自豪地说。“哈,那吕建堂蠢就蠢在亦想算计我呢。他满想着暂闯过这一关后,拿着我诱骗他上钩的证据,告发我撇清他自己;结果还是跳进我精心设计的陷阱。“(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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