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自从福伯把刘剑飞送进医院,已两月有余。两月时间,福伯期间只来过一次,而所为父亲的刘正天却一次未来探望,周思思曾好奇的询问刘剑飞这个问题,刘剑飞推说事务繁忙,心里却在想,这一对父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
刘剑飞有阿丁陪着,也不甚寂寞。闲来无事,两人一起去教堂陪孩子们玩,教她们唱歌、玩游戏,阿玛尔是个严谨的主教,反对修女沾染太多世俗的东西,动不动就让修女们诵读圣经。刘剑飞和阿丁不得不减少去教堂的次数,改在湖边,由刘剑飞教授阿丁一些搏击的技巧和练武的基本功,阿丁学的很用功,性格也慢慢改变,不再沉默寡言。
刘剑飞白天除了教阿丁练功,唯一的事就是等周思思来探房。其实他右臂的枪伤完全可以出院静养,但是为了可以每天看到周思思,刘剑飞谎称枪伤每天都会不定时的发生几次剧痛,医院只能让他继续住下去。只不过几天后,医院把周思思的特护换成了普通护理,刘剑飞不干了,心想自己费尽心机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见到周思思,于是开始晕针,为难护士,拒绝配合检查,不过只要周思思一来,所有事都没了。医院明知刘剑飞胡闹,但看在福伯留在医院的一大笔医疗金上,也只好随了刘剑飞的意。
晚上阿丁也会陪在病房,刘剑飞总要等到阿丁入睡之后,吐纳练气,修习玄天诀,吸收天地灵气。这一晚,刘剑飞练到寅时,感到口干舌燥,就想找杯水喝,看到旁边桌上放了一杯水,伸手去拿,总差那么一点,心里一急,杯子竟然飞了起来,稳稳落在自己手中。
刘剑飞意识到自己已经达到了风元体巅峰,即将步入火元体体质,只是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刘剑飞,有时候自己明明感应到异能的存在,却始终无法归为己用。看来要尽快突破风元体,只有通过吞食异兽或修行者的精元。去哪里寻找精元呢?成了一个难题,刘剑飞记起云山溶洞里的经历,连那些狼也拥有了精元,那其他的兽类一定也拥有精元,不说山涧里那些飞禽走兽,就是洞里那三颗螣蛇蛋,想必已经孵化出来了。刘剑飞打定主意,出院后一定先要去云山看看,同时寻找訾前辈的孩子也刻不容缓,至于替真正的刘二少爷报仇,则需要从长计议。
南方多雨,天气变幻无常,来得快去的也快。前一天夜晚还是大雨磅礴,第二天早上却已经艳阳高照。阿丁回了刘公馆,周思思来查过房,刘剑飞便邀请她去公园散步。被雨水冲洗过的世界,处处幡然一新,花园里的花争相斗艳,草色青青柳色新,花间蝴蝶三俩追逐,遥相呼应,周思思的脸上像扑了一层粉,真应了古人笔下的话: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艳抹总相宜。
“周医生,听说你已经许了人家,可有此事?”刘剑飞冷不丁的问周思思。
周思思瞪大眼睛,继而转过头低声道:“你听谁说的,一定是范小雅告诉你的对不对?真多嘴。”
周思思虽在埋怨,语气却没有半点威势,倒像是在自责,刘剑飞知道她羞涩怯弱,追问下去,只能让对方更加难堪,只好打住话题。
两人默默沿着湖边步行,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刘剑飞平时能说会道的,可是和周思思在一块偏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提起一个话题,周思思一句话就断了弦。两人坐在湖边,只有谈谈天气,扯些无关风雅的闲话。
这样别扭的挨过了大半个小时,阿丁慌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少爷,终于找到你了,出、出事了。”
“阿丁,别急,慢慢说,谁出事了?”
“老爷,老爷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严重吗?”刘剑飞虽然知道刘正天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但是现在两人的意识已经融为一体,自己已经是刘家的一员,理应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在刘正天眼中的形象,也应该一鸣惊人,活得轰轰烈烈。
阿丁缓了口气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老爷是在十里铺受人暗算。福伯让我来叫你马上赶回去,车就在外面等着呢。”
刘剑飞点点头,说:“你先在外面等我,我马上来。”
阿丁会意,答应了一声,急忙走开了。
“周医生,感谢这段时间对在下的关怀和照顾,你的恩情,刘某只有以后再报。现在家中有事,就此别过。”
“不客气,这都是我们医生该做的。别担心,我相信伯父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我也会天天为他祈祷。”
“谢谢。有缘我们一定能够再相见的,祝你幸福。”刘剑飞说完,大踏步出了医院。
周思思想着刘剑飞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心里突然有点失落。难道自己会喜欢他吗?这些日子相处后,竟然总会无端的想起他,为他心慌,心乱。真的会再见吗?周思思看着湖边的长椅,偷偷的嘟着嘴巴,“那还不如不见。”
司机贺宏已经在同仁医院门口等待,刘剑飞和阿丁坐上车,车子缓缓的行驶在文海路上。文海路两旁商铺林立,车水马龙,电车叮当当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卖报童的声音尖锐稚嫩。几个倒卖烟草的小贩脖子上挂着大大的板盒逢人推销,一些卖花童不时的过来靠着车窗叫卖:“老板,行行好,买束花吧。”眼神中充满渴望,脸色大多很苍白,明显的营养不良。刘剑飞吩咐贺宏停车,买了一簇花放在车后。阿丁好奇的说:“少爷,你可是从来没买过花。”
“是吗?”
“还真是,”刘剑飞自问自答,“阿丁,你刚才说老爷在是十里铺遭人暗算吗?”
“应该是,小陶告诉我的,怎么了?”
“哦,没事。”刘剑飞知道小陶从小就在刘公馆做工,她说的应该不会错。訾前辈托我去十里铺找他的儿子,这十里铺到底是什么地方。
文海路上最惹人的建筑就数合乐汇大剧院,不过此刻它大门紧闭,属于它的时段一般会在下午两点到次日的凌晨四点。剧院门前的空地上正有几个武生在表演杂技,头顶青瓷碗,脚踩刀锋,胸口碎大石样样精彩热闹。剧院对面是几家歌舞厅,夜夜笙歌。歌舞厅的旁边是几家咖啡厅,在现下,喝咖啡已经算是有钱人的一种标志和时尚。车子驶进街尾,道路变得很狭窄,两旁多了许多小巷,巷口高挂红灯笼,一股浓郁呛人的胭脂味从巷道里涌出。偶尔会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在巷口揽客,不用问,自然是做些皮肉生意。车的后镜里,贺宏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一名女子在车外招手:“贺老板,来玩啊?”
贺宏连连挥手:“去,去。”猛踩油门,汽车带起一阵烟尘。车后的女子脸上挂着怒气,在浓密的黑雾后咒骂:“臭小子,昨天还姐前姐后的讨好,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侧过身,瞥见客人,却是满面春花,手搭在男子肩上,相携入巷,男人的手粘在女人滚圆的臀部摆弄。
出了文海路,左拐向东,车子驶进栖霞住宅区,沿大道直行十几分钟,远远可以望见一栋西式阁楼,便是刘府。黑漆漆的铁门外早已停了几辆洋车,门口整齐的站着两名背枪的警员。刘剑飞三人正要进门,一位细脸黄肤,身形消瘦的警察抽着雪茄,扬着眉走了出来。贺宏走在前边,忙拱手媚笑:“哎呀,这不是秦局长嘛!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