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朝立国三十余载,有人说它正迈向那太平盛世,有人说它早已未盛而衰。没人说得清,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由南通往玉京的必经之路上人迹罕至,一间寺庙就那么荒废在那。当然,这对道士来说是一件好事,不然他哪找这么一个又宽敞又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道士将独孤谦拖进了破庙放在火炉旁,无可奈何的道:“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了,不过你要是活下来千万别忘了要报答我。”念叨完,道士裹着棉衣就在火炉旁睡下了。
大雪一直在下,直到深夜不仅未停反而伴随着狂风越来越大,遮天蔽日。
夜间寒气逼人,道士被冻醒了。他睁眼一看火炉里的火早已熄灭了。“唉。”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准备去外面找些木头生火。他能扛得过这个寒夜,可担心那个小子撑不住。到了门旁刚准备开门,门却陡然间自己开了。“有鬼啊!”道士大喊了起来。
来人一下也愣了,他本以为这间破庙是没人的。“这位道长在下不是鬼,深夜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听到人声道士才敢睁开眼,一见开门的果然是个人。只是身上落满积雪配合上外面白茫茫一片还真不容易叫人看得清。道士本是想让他快走的,可一见那人的体格以及背后还背着兵器,最终还是不敢,恭恭敬敬请那人进来了。
“多谢道长。”来人在门外抖落了积雪才走进庙内。
这时,道士才彻底看清楚来人的样貌,自己个子也不算矮了,可这个络腮大汉硬是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一身宽大的粗布麻衣也掩不住那臂膀,胸膛隆起的肌肉。可更令他害怕的还是来人胸口处有着一道很深的刀痕,伤口处皮肉翻卷着,脓血不住从中流出。
络腮大汉见道士被吓得瑟瑟发抖,笑道:“放心吧!我只是想找个地方避避风雪不会害你的。砍伤我的人也全都死了,所以也不会有其他人想害你。”说完也不顾道士是否同意,径直在火炉旁坐下了,手指一点炉中还未燃尽的木头又着了。
“你请坐,尽管坐。”道士蹑手蹑脚的拿起自己棉衣寻角落蹲下,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告诉他,一定要离这些真正的江湖人远些。
络腮大汉对此也仅是低头一笑,他知道自己这种江湖人不招人喜欢。“对了,躺在地上的这个人是谁,你朋友?”
道士赶忙道:“不,不是。他是昏倒在路上的一个普通人。”末了又加了一句:“他身上没钱的。”看样子是怕大汉把这个昏迷的小子宰了。
络腮大汉扶起独孤谦,单掌抵住其后心正准备将真气输入其体内。可很快便收了回来,经脉尽断之人真气是无法在其体内运行的。他放下独孤谦的瞬间,突然瞧见这人喉咙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滑过。“他嘴里有什么东西吗?”络腮大汉道。
道士谄笑道:“东西,没什么东西。啊!不。他嘴里有一个石珠子,不过你放心那珠子很小,噎不死人的。明天一拉肚子就出来了。”
“我只是怕他明天醒不过来。”络腮大汉摇了摇头心中有些惋惜,这么一个少年就要在这个雪夜荒庙中死了。可也仅仅是惋惜,他离开师门在江湖闯荡的这十几年,已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眼前。
络腮大汉解下身后装着兵器的布囊,而后将自己上衣给脱了下来。道士这才发现,络腮大汉何止是胸口,后背上的那两道伤才是最严重的,白森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络腮大汉拿起一个瓷瓶道:“道长,麻烦帮我下,把里面的药粉撒在伤口上。”
道士哪敢不听,哆嗦着手脚过去了。来到络腮大汉身后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除了那两处新伤外,其后背到处是愈合了的伤疤,就像是几十条蜈蚣趴在背上一样。“我滴乖乖,这哪里还是个人,分明是头野兽嘛!受了这么多伤还没死。”道士这一分心,手一抖便将整瓶药粉都洒了。
道士吓得赶忙跪在地上,用手去抓那些药粉,嘴上还念叨着:“大爷饶命啊!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
“一点金疮药而已。”络腮大汉扶起道士后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将烈酒浇在了伤口上又饮一口后才痛哼出声。
或许是叫的声音太大,即使昏迷中的独孤谦也被吵醒了。他捂着自己脑袋痛道:“这是哪啊!”
听到独孤谦说话,络腮大汉着实吃了一惊。刚刚这少年明明已经快断气了,怎么会醒过来,难道是回光返照?
“你是谁。”独孤谦见一个道士在他身前打量来打量去的,回头一望又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裸着上身的络腮大汉,“你又是谁。”
道士指着自己的脸,兴奋道:“我是谁,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忘啦!你昏倒在雪地里,就是往玉京城方向的官道那!”
独孤谦摇了摇脑袋,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自己拜祭完母亲遇上了一个老人硬是要收自己做徒弟,可后来又发起了呆,任由自己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他只好丢下老人一个人下山,可却在路上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