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剑仙传说,说剑仙可以千里之外以剑气取人首级。习武之人都知道,真气离体一久便会散去,莫说是千里就是到十里之外都是妄想。可剑仙之说却也并非虚妄,真气不能及远,可是法象变化之物却是远超一般人想象。
那面具人祭出的法像离空性还在十丈之远,可手就这么一挥,一柄银白之剑凭空就出现在了空性头顶,直直劈下。面具人此番手段早在空性他预料之中,微微一侧便躲开了。可没想到那银白之剑在半空中忽然转向,变招之快远在肉身武技之上。
空性不得以只好极为狼狈的就地一滚,哪还有半分雷音禅院高僧的风范。他是避开了,可他身后的花树就惨了,被拦腰斩断,断面瞬间成了焦炭。月光清冷,可月光凝成的长剑却拥有着无比的热量。
雷音禅院留下过无数初入神照境,乃至真气凝实境界对上法象的经验。当然其中绝大部分的人是败了,败的方式千千万万。而胜的人方式只有一个,那便是进退。遇上比自己强的人便会后退,这是常理。可遇上法象不住的往后退终归是死路一条,你的速度,你攻击的距离都比不上人家。
就如寻常武人时常对练的单刀破枪。枪本就比你长,若不欺身而进,一味边缘游斗,至多就是个平局。理是这个理,可是面对强敌敢不敢这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当面具人看空性冲上来时,心中不由对其大为改观。他是看不上空性这种人的,可是也不得不佩服空性的胆气和狠劲。
“呀!”空性一刀割开手臂,以鲜血伴随着真气封住面具人法象退路,而后挺刀直刺面具人法象胸口。
“螳臂挡车,勇气可嘉。只是能有什么作用。”面具人八臂结印,在戒刀及体的瞬间,一面银白色盾牌凭空出现在身前。
独孤谦能看出那面盾牌乃是月光混以真气凝聚,可显然又不是那么简单。在那盾牌上浮现着一株巨树的影像,若单纯是真气混以月光凝成的盾牌又何必费心弄出这么个玩意。
戒刀之上布满了空性苦修多年的佛门真气,他修炼的功法名为《二十四诸天》,在雷音禅院中素有“刚猛第二”之称。若单论刚猛只在《佛怒明王》之下。
只是修炼极为艰苦,而今时今日他的苦修终于得到了回报,如刀切豆腐般戒刀半截迅速没入盾牌之中。空性心中正待得意,忽然之间戒刀停了下来,难以寸进,当他发现不对准备抽出戒刀时却又惊觉自己戒刀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似的,怎么也扯不出。就在僵持之间,那柄百炼精钢打造而成的戒刀忽然红了,是被烧红的。
空性一咬牙松开戒刀一个凌空后翻准备逃离,这时面具人法象一晃,八臂手中本空空如也,却于瞬间多了锏、鞭、叉、金刚杵等八件色呈银白的法器。法相持着这八件法器胡乱向半空中的空性打去。从先前那一剑断花树来看,空性马上就要变成七八截焦黑的尸块再也难见其本来面目。
谁知人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空性却突然笑了,接着忽然一声大吼。其声音之大震的藏在一旁的独孤谦五脏翻涌,耳中似有温热的血液流出。而那面具人法相被这正面一吼,身上光华瞬间黯淡。四面八臂,四面还算完整,八臂或无或残,就像荒废久了的破庙神像。一阵风吹过,其身形一散好一会才聚拢。
“狮子吼。”面具人一字一顿道。
空性大笑道:“有见识,没想到我还会这门功夫吧!当年是为了对付师叔学的,可惜这么多年也没用上,更想不到第一次用便遇上了你。”
世人皆以为狮子吼乃是以音声激荡对方真气,震穿对方耳膜等等。却没有想过如此浪费真气何不将这些真气集于兵器上呢!即使面对大量敌人,暗器也比音声来的更有效。其实这佛门狮子吼是专门用来对付阴魂法象的。道家也有类似功夫,不过发出的声响更接近于雷声,又被称之为五雷正法,神霄宫最擅此道。当然五雷正法可又不光是以音声破阴魂法相,正所谓旁门左道世间惜,五雷正法少人知。这五雷正法其中玄妙知之者甚少。
受这狮子吼一击,面具人停在了半空中笑道:“你以为现在你就能赢了吗?”
“起码我没看出我会输。”空性说话时,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狮子吼乃是激荡全身真气发出能破阴魂法象之声,虽然厉害可是对自身五脏的震荡也着实不轻。
“你不会输,不过会死而已。”面具人话音刚落,一旁的蛰伏待机的巨鹰展翅高飞,对着空性的后背就抓了后来。
“原来你倚仗的是它,扁毛畜生找死。”空性丝毫未将这巨鹰放在眼里,任它如何力大,任他羽坚骨硬又能如何。
可就这么一只空性瞧不上眼的畜牲,竟然凌空一闪避开了空性一拳,而后侧身回了空性一爪子,隐隐约约像是通晓武艺的样子。
“好一只扁毛畜生。”空性抖落身上袈裟兜头就往那巨鹰身上罩去。面具人怎可轻易让他收拾了这只巨鹰,手指一点一柄银白飞剑凭空出现在空性身后。只是这一次下劈的速度比先前更快。
空性一个不察,那银白色飞剑已经斩落在他身上。只是与独孤谦预想的不同,空性并未被劈成两截,反而是那银白色飞剑被空性身上突然闪烁的金光给击散。金光刺目,稍纵即逝。可金光虽散,空性整个人却变成了一尊金人模样。那巨鹰利爪抓在空性身上,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