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既有打开国门涌进来的新思潮,也有故老传承下来的仁义礼智信。
费景庭回到房中套上指虎,对着窗棂猛地出拳,劲风袭去,震得玻璃一阵振颤。
一旁的符芸昭啃着鸡翅道:“景庭哥哥,明天我也去给你压阵。”
费景庭展颜一笑:“好,谢谢你啦。”
突然的好脸色,顿时惊得小姑娘神色一僵,见费景庭没什么后续动作,这才放下心来,只当费景庭突然心情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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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翌日清早签到,费景庭得了一大箱丝滑巧克力……
费景庭心中腹诽,除了吃的还是吃的,这系统怕是应该给符芸昭那个小吃货才对,他要巧克力有什么用?
或许是知道费景庭今日有事,符芸昭难得的没贪睡,早早的出去买了早餐回来。
费景庭洗漱过后正要用餐,便听得砸门声传来,紧随而来的是李志章的大嗓门:“费老弟,费老弟?赶紧开门啊!”
李志章怎么来了?
费景庭过去开了门,便见李志章急得脑门子上全是汗水,也不知是跑得还是热得。
见了费景庭,李志章当即急吼吼道:“费老弟,怎么了?怎么就跟日本人杠上了?我可听说了,那水野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啊。你要是没把握,可千万别逞能。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就是丢脸吗?丢脸能比得过丢命?”
这话有些看不起费景庭的意思,费景庭却只在意话里话外的关切。这李志章混混出身,多少还带着一些江湖义气,上次偷偷转告倪秋凤,让其通风报信,这次听了消息又跑过来劝说。
甭管怎么说,费景庭都得承情。
“李巡官,哥哥,咱们别杵在门口,进来说话。”
李志章一把扯掉帽子,扇着风道:“啧,这都嘛时候了?你怎么还稳坐钓鱼台?”
“李哥,”就冲着人家李志章的情谊,费景庭这声‘李哥’叫得真心实意。“你别忙着说我,其实我会武术的,不信你来看。”
费景庭说罢,运气真气冲着地面就是一拳,劲气冲在地面扩散开来,激得地上的尘土猛地四散!
听着发拳的声响,看着四散的尘土,李志章眨眨眼,连扇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好半晌才说道:“诶唷,弟弟,你真会武术啊?就你这手,拿到国术馆去也没人比得上!好家伙,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费景庭笑着说道:“李哥吃了吗?没吃一起吃点?”
李志章摇摇头:“一早就吃过了,我是听了有人说今儿晌午紫竹林有决斗,后来一听决斗的一方是你,我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得,我呀,咸吃萝卜淡操心,敢情费老弟是瞎子吃饺子,心里有数。”
“哈哈,李哥真诙谐。”
“成啊,兄弟,中午哥哥一准带着弟兄们去捧场。好好打,揍他个小日本子!”
“放心,肯定揍他!”
“得嘞,我这是翘班过来的,我得赶紧回去,咱们回见啦!”
所以说,这人哪有单纯的好坏?好人也有让你恶心的时候,坏蛋有时候还能让你感动,这十丈红尘,端地是处处是历练。
吃过早饭,符芸昭老老实实地收拾了碗筷,也没跑出去野,而是躲到自己房里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费景庭蚀刻了两个钟头的云篆,又用玉琥恢复了真气。待到十点多,便精气神饱满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景庭哥哥,现在就出发吗?”
“嗯。”
“等等我,咱们一起走。”
紫竹林地处法租界,这里还有个标志性的建筑,紫竹林教堂。据说此前这里名叫紫竹林村,于是紫竹林的名字便沿袭了下来。
庚子年间,清军、大师兄们还跟洋鬼子在紫竹林鏖战了一个月,捣毁了一些建筑,杀伤了一些洋兵,可到底没攻下来。
清末毁庙兴学,道教在津门没落,佛门反倒在津门兴盛起来。尤其是这紫竹林,简直就是佛家居士的集中营,其中不乏通电下野的达官贵人。
费景庭赶到的时候,擂台周遭早已人山人海。一群洋兵荷枪实弹,也不阻拦,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热闹。
擂台上人影晃动,费景庭看见水野那家伙一身浴袍,头缠白布,跪坐在那里,膝上还横放着一把武士刀。
这家伙还似模似样的,弄得跟不世出的高手一般。
老远便有人看见费景庭,嗷的一嗓子喊道:“费大侠来啦!”
短短一句话,引得人群‘哄’的一声就炸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