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蝶函此刻内心的惊讶绝对不比叶择少，同为江湖正道，聂家当初在正邪大战中可是起了不少作用，现如今竟然落魄到这种田地，着实难以让人接受。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聂家的家规！”聂瑛咬牙切齿地说着，“正邪大战让江湖上有了不少后起之秀，可那些天资卓越之人都有自己的傲骨，面对诸多宗门抛出的橄榄枝，怎么乐意选择我们这霸道条款的聂家呢？少了这些优秀鲜血液的入赘，聂家真的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
聂瑛顿了顿，脸上出现了聂家人从未讲过的忧伤，“可我毕竟为聂家守了一辈子的家规，为此还丢掉了我疼爱的女儿，所以，我不配为聂家提出这次改变。”
终于听到了自己的母亲，叶择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不少，可嘴上还是不愿饶茹聂瑛，“以您造极之境的武道，只要在江湖上显露一番，想来聂家这棵大树下乘凉的高手应该是不少的吧？”
聂瑛忽然看向江蝶函，似乎是在斟酌些什么，叶择看出了聂瑛的难处，坚定地说：“她是我的人，是叶家未来的媳妇儿。”江蝶函俏脸一红，羞涩地瞪了叶择一眼。
一股淡淡的白色真气从聂瑛的手中散发出去，缓缓将几人笼罩，聂瑛长舒一口气，“你是不是见到我是造极之境后更恨我不去替文竹报仇？”叶择虽未回应，可众人皆知道答案，“你或许不清楚林陌生与你父亲的关系有多么密切，这样说吧！即便是江湖上一些个拥有造极境高手的顶尖宗门屠戮了你叶家，林陌生必然会毫不犹豫地追杀那些人到天涯海角。”
叶择双眼一眯，回想到林陌生对他的关照，若有所思地猜想着，“难道魔宗有不少造极境高手？还是因为魔宗行事作风狠辣，他若是杀了绣花娘娘为我爹娘报仇，对方会迁怒于武当山？”
“都有的！”聂瑛沉声道：“你这样想就能懂了，若是魔宗只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宗门，为何我们江湖正道要联合在一起对抗他们呢？世人只知道孙不灭当年力克魔宗前任宗主，却不知道那场大战之后孙不灭受了重伤，而陪同孙不灭出手协助夏武帝的五个巅峰高手当时也都对上了一个与他们身手不相上下的造极境高手。，所以才无暇顾及造极境之下的江湖同道，才死了那么多人！”
白色真气笼罩之下，叶择长吸了一口凉气。按照聂瑛的意思，魔宗至少有六个造极境高手，这等数量可真的不是寻常宗门能比拟的。
“所以若是林陌生到西梁追杀绣花娘娘，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件未知之事。除非是在大夏境内遇到，否则他虽有杀心，却真的没有这个胆量。虽说是危险重重，可你以为我真的没有想过报仇？你以为我聂家真的就这么冷酷无情？你以为堂堂聂家子弟真的就贪生怕死，不敢拼了性命为文竹报仇？”
聂瑛再次摇头，“真的有，可聂家早已不是往日的聂家了。不仅仅是聂家这些中流力量稀少，连我这造极境都只是徒有虚表罢了！”叶择眉头一皱，隐隐猜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十年前我在突破造极境时因为思念文竹乱了心境，不幸走火入魔，如今已经是苟延残喘了，虽说有造极境的气势，但就算遇到厉害的生死境都未必能胜之。”
叶择难以置信起看向一旁的聂文兰，后者重重地点了点头，聂可三人更是面露悲伤之色低下了头，聂瑛的声音再次传来，“而且，我也能感觉到，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也只有不到三年的寿命了。”
在知晓了聂瑛身上重担和难处之后，血浓于水的感情终究还是爆发了，叶择的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对着聂瑛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带着哭腔喊道：“择儿不孝，先前多有冒犯！”
“你这孽孙，”虽是训责的话，可聂瑛的语气却是那般温柔，“为何到现在都不能喊我一声姥娘呢？”
“姥娘！”叶择的头已经扣在地上，他不敢抬头，因为他怕别人看到他落泪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