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道边寻了家客栈将两头陪了叶择数日的毛驴安顿好后,两人寻着踪迹绕过树林来到了一片村庄外。此刻已经是夜晚,村里的一头却灯火通明,一群人拿着火把围成一圈正在争吵着什么。
两人悄悄走进人群,听到一个老者正叫骂着,“李垠,你自幼父母双亡,我们待你不薄。你却为了彩玉得罪了孙家,那可是孙家啊!你是想把我们村里的人都害死吗?你快将你那只野兽叫出来出来杀了,说不得这样还能让我们不受牵连。”
人群的正中间,李垠正和白日里穿着嫁衣的女子紧紧抱在一起,这女子应该就是彩玉了。此刻彩玉双眼红肿,显然是哭了许久,叶择眉头一挑,暗想他只不过晚来了一个时辰,难道出了什么差错?按理说那孙家必然在最近的淮元府内,那迎亲的队伍中可没有武者,回到淮元府报信儿也要大半个时辰,孙家再派人过来,也不该这么快的呀?
林长寿也有着同样的疑惑,看了看叶择,后者也只是摇摇头。不过,叶择眸子忽然一亮,清了清嗓子后故意压低声音说道:“老王,这什么情况,我这才从田里回来,村儿里就出事了?”就在林长寿好奇叶择在问谁时,前面一个壮汉头也没回却开始说话了。
“还不是李垠这小子,从小没人管,就喜欢跟那些畜生一起。今日彩玉出嫁,本要给孙家老爷做第七十二个妾室,咱们谁不清楚他跟彩玉的关系?这李垠一早便开始闹。可咱们谁又不想把自己的女儿嫁到孙家?虽说去了没有名分还要伺候人,可却能让咱们过上好日子呀!听说早上彩玉她爹给了李垠几巴掌,这小子便跑了。”
“结果呢?这小子竟然会妖术,带着一只一人高的大老虎硬是把彩玉给抢了回来。不过他是没想到孙家的二少爷正巧来村里接彩玉的父母,竟是在村外遇到了。孙家二少爷可是武者,好像还是什么登堂之境,当即出手就要将彩玉带走。不过那大老虎倒是狂野,一口便咬断了孙家二少爷的脖子,吓得孙家的家丁都逃跑了。”
叶择与林长寿不约而同地苦笑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后又将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可怜鸳鸯。林长寿偷偷地看了叶择一眼,他察觉到叶择原本求才若渴的眼神已经渐渐消失了,这便是他,大夏追风神捕叶择。
按照大夏律法来说,虽是李垠的猛虎杀了孙家二少爷,可那确实李垠的宠兽,不管在哪里,这罪罚都要降在主人的身上。以叶择整日挂在嘴边的那套说法,按照大夏律法,李垠难逃一劫,按照江湖规矩,李垠依旧要偿命。所以,即便叶择对李垠高看不少,可他决然不会再管此事。
就在叶择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先前那位老王又说话了,不过好像只是在感叹,不是在跟谁说话,“哎!也不知道咱们村子能不能活过今晚。我前些日子去淮元府送菜的时候听说了,上个月不答应嫁女儿给孙家老爷的那个村子一夜之间被杀得干干净净的。”
叶择目光一冷,用刚才的声调继续说道:“也是啊!这朝堂都不说管管。”
“管?”老王恶狠狠地呸了一口,“管他个祖奶奶!这天下间能为咱们老百姓办事儿的也只有那个什么神捕门了。起初神捕门来的时候孙家还收敛不少,等时间长了不照样欺压百姓?要知道,这淮元府,除了神捕门可都是他孙家的人啊!”
老王旁边的人也开口了,“我听说起初彩玉爹娘是不答应,就是因为听说孙家屠了一个村子才妥协的。不过这也算是好事,毕竟进了孙家的门也能让一家人衣食无忧,他们也就认了。”
叶择笑了,笑得极其阴冷。附近的村民有的人甚至都以为来了一阵寒风,连忙缩紧了身子。林长寿也握紧了拳头,跟着叶择出来这么久,虽然有过打抱不平,但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今日这种恶霸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人群之中依旧在吵闹着,虽说这些人口口声声要杀了李垠与那猛虎,却不见任何人露出杀意。或许,这便是朴素的村民吧?时间在缓缓流逝,村民几乎已经全部聚集在了一起,从起初的吵闹变成了闲聊,似乎已经忘却了将要面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