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看着张安世神情,立马神色一敛说道:“病已自当谨遵大人教诲。”
“以后见到大将军,务必恭敬小心。行则让大将军先行;坐,先请大将军坐;议事当务必先征询大将军意见。务必小心,不可擅自行事,这话你可能不明白,以后你也会觉得不自在,但是你要牢牢记住,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刘病已听完,没听太明白,不过一琢磨,内心立马掀起惊涛骇浪,他虽然不明白张安世为何跟自己说这些,但是这些话附带的含义他如何不知,议事征询大将军?自己一个无名无爵的人哪里有事情需要跟大将军议,莫不是要让自己?刘病已想都不敢想。
刘病已面色潮红,冲着张安世露出狐疑询问的表情。
张安世看到后微微的点了点头。看着面色巨变的刘病已心里暗暗思忖:果然是武帝曾孙,真是具有美材,颖悟绝伦。
不知不觉到了大将军府邸,刘病已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冲张安世施了一礼说道:“病已不忘大将军教诲,定当谨言慎行。”
张安世点了点头说:“随我来。”
霍光此时正坐榻上,背依案几,眼睛似睁似闭,不经意间偶有精光闪出。
旁边坐着个俏皮可爱的女子,虽然年龄不大,看上去竟然美艳动人。
女子帮霍光揉捏肩膀,然后说道:“父亲,不知小女手法如何,这可是我跟母亲刚学的呢。”
霍光听到后,一下子忘掉了内心的烦心事,然后目光柔和的看着眼前长的跟自己妻子显氏有点相似的少女,满眼都是爱意,然后说道:“我家君儿要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哼,父亲就会说这些,女儿怎么不行了,你若不喜欢我,就跟女儿直说,到时早点嫁人,以免让父亲看着烦心。”
“你这小女,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明知为父不是这个意思,过几天府里有会新进一批锦绸,到时让府里的人给你做几套衣裳。”霍光宠溺的说道。
“谢谢父亲,女儿说笑的,女儿愿意一辈子侍奉在父母身边。”
这时门人过来传话,霍光看到后面露不喜,说道:“何事。”
“张大人带着一长相殊丽的少年过来了。”
霍光一听赶紧整理衣冠,然后对着霍成君说:“君儿,你且暂避一会,为父有点事情要跟张大人谈。”
美艳少女一听,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躲到后面帷帐旁,想看看这少年到底长的如何,是不是当真殊丽。
“大将军,这位就是刘病已。”张安世坐定后说道。
刘病已坐在张安世旁边,显得局促不安,听到张安世念自己名字,赶忙施礼作揖。
霍光仔细看了下刘病已,虽然刘病已经常出去游历,皮肤晒的有点黑,但是长的确实仪表堂堂,不愧是刘氏子孙,有美仪。
刘病已目不斜视,身体绷直。
霍光看了眼刘病已因为坐姿太过正式,身体有点颤巍巍,然后笑道:“莫要紧张,且放松随意,我问你,你可是刘病已?”
“回大将军,正是。”
刘病已看了下霍光,谁知正与对方的视线碰个正着。吓得赶紧低头躲避。
霍光拿着刘病已的宗籍说道:“卫太子刘据,父孝武皇帝,母废后卫氏,史皇孙刘进,父卫太子刘据,母良娣史氏,皇曾孙刘病已,父史皇孙刘进,母翁媭王氏。此是否是你的宗籍?可有误。”
“回大人,正是,完全无误。”刘病已听到霍光在念自己的身世,大气都不敢喘,大名鼎鼎的武帝,让全家获罪的祖父,还有已经记不清面貌的父母。
老师曾特意教导自己哪些字要注意避讳,说话写文章时遇到君主或尊亲的名字都不可直接说出或写出,以示尊重。
霍成君看着眼前拘谨的年轻人,一动不动,想着这人是不是张安世的子侄,样貌看着倒挺不错的,不知身世如何,等会问问父亲,然后就偷偷的溜走了。
霍光看着刘病已拘谨的样子,心中大定,新帝就他了,对他来说,目前没有比这位民间皇亲更合适的了。
霍光冲张安世点了点头,张安世心中了然,看来霍光已经确定下来人选了,眼前的年轻人就要从市井泥堆里一飞冲天,遇云化龙了。
张安世于是站了起来说:“病已,跟大将军告辞,我们走。”
刘病已不知所以,赶忙站了起来,由于双腿酸麻,一个没站稳便踉跄往前,看着就要摔倒了,张安世赶紧上前扶稳。
刘病已脸红不已,在张安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出大将军府邸。
等人走出后,大将军抚须笑道:“哈哈,真乃”璞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