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场地上一排经过一晚上凝结硬化好的水泥,一个工匠对着一个水泥块。用锤子嘭,嘭,嘭,锤了几锤后,说道:“大人,此物硬如磐石,我用这小锤子要想锤开需要一些功夫。”
谢文跟大遥相视而笑,都从对方的眼睛中读出了喜悦之情,谢文摆手说道:“可以了,你先下去吧。”
大遥让开身子说道:“我这有上好的纸跟笔墨,请?”
谢文笑了一笑说道:“那就借你这宝地一用,待我写好奏疏呈上去。”
谢文一边思索,在旁边的纸上写好内容,反复琢磨后,再写到正式的奏折上,差不多两炷香时间,谢文写好奏折,朝上面吹了几口气,然后说道:"你看看,我写的如何,若有觉得不妥可直接说,我再改。”
大遥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臣将作大匠谢文奉上,恭请陛下身体安康,臣掌管宫室修建,游走于山川之间,对土木石略有心得,石灰砂浆难常固,某日突然奇想,是否有更好之材,于是借用工部场地,在工部尚书陈大人协助下开始尝试,经过我等努力下终有所得,研制一物,遇水后几个时辰后便硬如磐石,可为陛下筑百世之楼,特奏与陛下。
大遥看后笑道:“没问题,那就有劳谢大哥了,等将作监休沐,我请大哥跟几位工匠前去齐心酒楼吃一顿好的。”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谢文对大遥不争功,体恤工匠,工部制度奖罚有度十分有钦佩,而且工部治理的也是气象万千,比起自己的将作监,显得一片生机勃勃。
谢文一听,连忙说道:“好啊,听说齐心酒楼不仅菜食新颖,最近还出了一款赛绿蚁酒,闻名长安啊,不过可惜的是那酒不外卖,不然倒是可以请你尝尝。”
大遥沉吟道:“嗯,不外卖?自己没下过这个决定啊。”然后想了会就想通了,估计是掌柜想用酒水的名气来吸引客人,带动人气吧。
若是客人都来买酒不吃饭,那生意还做不做了。大遥也特意交代过,一桌只能卖三壶,多了不卖,不是大遥想搞饥饿营销,而是因为实在是存量有限,当初考虑不周,备用储存的酒不够,没料到销量如此好,不过大遥后续立马买了一个大酒窖,估计明年就不用愁没酒可卖了。
没想到一桌只卖三壶这个无心插柳的举动反而让赛绿蚁名气更旺,一桌三壶?有钱不挣的生意人倒是少见,结合这酒又确实远超所有的酒,就连喝过九酝醇酒的诸侯高官都赞不绝口,于是自从推出赛绿蚁酒后,齐心酒楼天天人满为患,陆陆续续有人多方打听着赛绿蚁的酿造之法,但是都无所得,大遥都是让信得过之人蒸煮肥肉,放置贮藏,没人会想到酒里竟然需要放肥肉。
大遥不好意思笑道:“谢大哥好意,不过我最近戒酒,若你喜好这赛绿蚁酒,我明天让人送一坛给你。”
“好啊,那就多谢了。”说完谢文突然意识到什么,说道:“你说的可是一坛赛绿蚁酒?如今这酒可是有钱难买,而且一壶酒差不多卖十壶九酝酒的价格了,莫不是吹牛吧?”
“呃,我与那齐心酒楼掌柜相熟,大哥放心,明天一早就能送到你府上。”
谢文听后一喜,说道:“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钱你也要收,一码归一码,你若不收钱,这酒我也不要了。”
“那就依大哥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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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两人想不到的是谢文的奏折呈递上去后,谢文仅仅得到了霍光一个口头勉励,甚至没有上报给刘病已,觉得没必要。
大遥想了许久才明白,是领域不同,霍光能知道马蹄铁跟马镫的重要,也知道农耕的重要,但是水泥这东西,除了工匠熟悉其重要外,在别人眼里只是个材料而已,就跟发现一块石头没什么两样,根本不知道它的妙处。有点像原始人见到金矿,发现不能吃不能喝,只是有点光泽,丝毫不觉得珍贵一个样。
朝会前,大遥想起自己答应过刘病已,等东西做成后要给他看,便找了个竹筒装了一竹筒水泥,带在身上。
朝会承明殿内,大遥察觉到此时氛围与往日不太一样,上官桀跟他儿子上官安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桑弘羊盯着手里的象笏全身紧绷,而本来居首位的霍光却不见踪影,其他各官员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病已坐定后,等了许久仍不见霍光身影,便问道:“众爱卿可知大将军大司马在哪,可是路上有事耽误了?我们再等等他吧。”
将军桀听后,大步走到中堂说道:“陛下,大将军因为受到燕王弹劾,尽述其罪,他躲在待召画室里不敢过来。”
这话一出,朝堂顿时一片哗然,这是公开开怼啊,闹翻这个地步一般都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如今大将军霍光可是朝中第一重臣,而且女婿子侄也身居领兵卫尉,这上官桀可是好大的胆子,但是转念一想他竟然敢公然弹劾霍光,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准备妥当,那长安城到时不知道会不会又要卷入战火?两虎相斗必有一死伤,身边的人不知道能不能保全性命,有些官员想到此处,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