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辛苦,临江后,众人跟行李分批安然渡过长江,过江的时候大遥还真隐约有点担心册盾所说的江中涨价,谋财害命之事,不过直到所有人马都通过长江,来到南岸,除了掉了几个零碎物件外,皆都安然无恙。
大遥瞪了一眼册盾,说道:"你还说隔一个杀一个准有漏网之鱼他们看中也不像那凶恶之徒啊。"
册盾犟道:"大人,这情况不同,我们一行车马奇备,又是临近九江郡治所,此地是看管的渡口,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但若是你一个人来,又四处无人的时候,你再看看,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懒得理你,不过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无证据之前也不可妄加揣测别人。"
大遥本想顺便拜访下九江郡的太守,但没备见面礼,且天色已晚,担心再耽误点时间赶不到传舍,便直接前往豫章方向了。
从进入九江郡开始,路已经很不好了,泥土地坑坑洼洼,马车驶过尘土飞扬,还有雨天留下的小水坑,泥浆溅的到处都是。人烟也开始稀少起来,大遥这才知道到为什么十里一方言了,与一望千里的长安中原不同,此处举目望去,全是起起伏伏的山陵,丘陵矮的几十米,高的几百上千米,隐约可见稀落分布在山川之中的村落。
除了丘陵多,水泽也多了,山山水水,好一副田园风光。
在马匹都快变成泥土黄马的时候,领头驾驶马的车夫说道:“快到城池了。”
大遥伸出头来,不由一喜,远远的可以看到城池,在二十多天的奔波辛苦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守门远远的看到车队,交头接耳,讨论这是哪家的车队,样式从来没见过,估摸着应该是外地人。这么大规模的车队,想必非富即贵,等车队走近后,守门卫拦下车队说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可有通关符传?"
大遥从马车走了出来,虽然已经不会再晕车呕吐了,但是长时间赶路颠簸,精神也有点萎靡,如今到达目的地,自然有些振奋。
大遥看了看眼前的城门,上写着豫章二字,知道这就是南昌县了,县名取“昌大南疆”和“南方昌盛”之意,开始名灌城,后又叫豫章。
豫章地处江南,水陆交通发达,形势险要,自古有“襟三江而带五湖”之称。
豫章城内跟长安里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不一样,这里冷清不少,偶尔会有渔民或者农夫走动,一些儿童在一旁玩闹嬉戏,很少有商旅打扮的人经过。
城墙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泥灰,豫章二字也有些发黄,大遥跳下车来,听不懂守卫说的方言,便说道:"城门令是谁,为何不将这城门清理干净。"
守门看大遥不理会自己,又说出听不懂的话,便喝道:"最近贼匪扰民增多,还请速速出示符传。"
说完其他倚靠在城墙的几个守卫围了过来,以为出什么事了。
册盾下马,把大遥的符传拿了出来,马守卫不识字,但是一看样式就知道是大汉正是的符传,看了一眼就还给了册盾。
大遥也是头疼,沟通竟然不畅,看来要先学下当地的语言,不然有些事情怕是没法做了。
马车缓缓进城后,大遥在城墙后面看到一守卫模样的人正跟几人兴奋的玩着六博,手舞足蹈的投掷着筹箸,不觉眉头一皱。
守卫看着大遥车马的方向,然后说道:"他们好像在往官署的方向走,口音又不是我们这的,莫不是新来的太守?"
想着想着越觉得是,这马车上都是泥浆灰尘,一看就是赶了很久的路,又有符传,越想越怕,赶忙跑过去跟玩的正开心的城门令汇报情况,城门令一听,怒斥道:"为什么不早点说!"说完一巴掌打了过去,赶忙追了过去。
城内的堪舆图只记录了官署的大概方向,走了会后便下车问路,因语言不通,问了几个人都摇头不懂,这时从后面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人,是那个在玩六博的守卫。
守卫喘着气,拱手施礼道:"东城门令陶二,不知大人可是新来的太守?"
大遥听不懂,那人想了想,用蹩脚的雅语重新说了一遍。
大遥听完,点了点头。
陶二跪下说道:"不知使君前来,有所怠慢,还请恕罪。"
大遥笑道:"上自百官,下到黎明百姓都喜欢玩六博,但是也不要耽误了公务,这次就饶你一次,上来带我们去官署。"
"谢使君。"
豫章官署位于城内西北,官署侍吏小吏得知新太守就要来,已经把房间都整理干净,清水扫道,争取在新太守面前留个好印象。
陶二坐着马车,暗暗称奇,长安来的大人就是不同凡响,马车都不一样。到了官署门口,扯着嗓子冲门内喊道:"使君来了,快出来迎接。"
不一会跑出了几个人,先帮忙把物品搬了下来,个杂吏门吏也一一拜见大遥,大遥忙着收拾,让他们牵着马车先去冲刷。
大遥到任的消息一下传了出去,于是两三天内,纷纷有人拜谒,大遥也把以后打交道的官员都认识了一遍。
都尉,姓司马名豹,负责郡内军士指挥,演练,以及秋季民训,在附近尉府办公,府内有一众属官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