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枫便被荀况叫过去,说是有事与他商量。平日里,无论什么事,皆是荀况说了算,林枫和郭逸尘照做便是,而这次要当面商量,林枫猜测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当下不敢耽搁,穿戴整齐,便去了荀况的别苑。
到了之后林枫才知道,此次商量并不是只叫了他一个,也叫了郭逸尘,沐芷云等当时一同进入学宫的其他六人,但程灏有事回宗门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他们是最新进入学宫的弟子,此次却是他们几人第一次聚集在一起。林枫猜想,这次应该是有任务要他们几人一起完成。
郭逸尘见林枫到来便大喊道:“枫哥,我就知道肯定有你。”而沐芷云见到林枫,先是微微一笑,然后立刻被往日的冰霜掩藏,但即使只是这一瞬间,也还是被明秋所捕捉到了。
楚河一个人在松鹤亭喝着茶,吹着风,时不时掌观山河,看看吟渊,看看荀况,看看林枫。看到吟渊在西牛贺洲窜来窜去,每天都是毫无所获,楚河心想:这个笨蛋,机缘未到,不知道先找个地方,建立好根据,等待机缘吗!看到荀况教着孙亦然明理修德,欣慰一笑,看到林枫身边多出了李知恩,心想:年轻的岁月最是美好,微微一笑。突然背后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想象。
“你在我这待了四五天了还不走,这次脸皮是越发厚实了!”楚溪摇着扇子缓缓走来,用异样的语气说道。“一家人说这些话,这数万年时光,怎么你就变得如此刻薄了,我不是念你一个人在这儿很是孤独,想多陪你几天吗!”楚河狡辩地说道。
“第一,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来也不感觉孤独,第二,我从来都是这样的脾气性子,尤其对你。”楚溪坐到楚河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语气平淡地说道。“这才什么时节,便摇上扇子,装什么文人骚客!”楚河瞅着楚溪手中的折扇,自知楚溪说的也是实情,便转过话题,针锋相对。
楚溪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再次轻摇手中折扇,缓缓说道:“与你何干?”楚河彻底没了脾气。
说起来,最具文人气息的,在他们几人中便属楚河最像,只是楚河在他们几人面前全然是另外一副模样,爱开玩笑,不拘小格,但也只是在他们几人面前,其中原因,楚溪最清楚,他跟吟渊和荀况也都说过,楚河之所以在他们面前不拘小格,撒欢无赖,那是因为楚河感觉天地在变,古神在变,至于变好变坏楚河自己也不知道,楚河只能在楚溪几人面前放松,因为楚河对他们,最为信任。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用这样的方式缓解外面给他带来的伤心与难过,说是这么说,但楚溪从来没给过楚河好脸色,因为楚溪认为,那些伤痛,皆是楚河自找的。
楚河和吟渊是盘古族古神,大小就一直在一起,开天辟地前,便诞生于鸿蒙之中。而楚溪要晚一些,楚溪是随着开天辟地而出现的灵族,楚溪第一次遇见楚河和吟渊的时候,是楚河与吟渊结伴出游,誓要走遍天地山川,毕竟,这是盘古族开辟出来的。
楚河和吟渊不经意闯入了楚溪的修行山头,由于当时吟渊随便往溪水里撒尿,导致楚溪和他们见面就打了起来。当然楚河和吟渊并未下重手,而楚溪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也不俗,一番解释道歉后,楚溪才没有计较。
楚溪本是灵溪所化,开天辟地之时,得鸿蒙之气与混沌之气的洗炼,成为灵族。那时候的楚河,意气风发,英俊儒雅,对于未来有雄心壮志,讨论起来总是滔滔不绝,尤其是面对楚溪这样合得来的灵族。反之,当时的吟渊成天嬉皮笑脸,万事都不放在心上,随心随性。
当时在帝都山,三人每天都在讨论修行,讨论天地,偶尔饮酒作乐,楚河饮酒后经常说道:“大丈夫当携三尺剑,立不世之志,护众生太平。”而吟渊常说:“有好友做伴,有美酒做伴,不负天地,不枉此生。”楚溪从楚河和吟渊那里学到了很多。
楚河和吟渊在帝都山待了很久,和楚溪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最后由楚河提议,三人结为了兄弟,楚河和吟渊早就胜似兄弟了,在和楚溪相交的时光里,一致认为楚溪为人可交。那时候的楚溪修为也已经圆满。
结为兄弟后,三人又一同出了帝都山,一同游历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正是在此游历的途中,楚河收了嘉荣为徒。
好景不长,神界突发变故,楚河和吟渊被召回,原来是天妖皇姜炎率众妖攻击了盘古圣地。
妖族对于神族自诩为万物之主的地位一直都有意见,从衍生大道,产生第一个“有”之后,这个世界逐渐衍化,形成极源,再到本源,形成道之本体,再到虚无纪,此时的世间仍然是一片虚无,万物不生,唯有道在不断衍化,到后面鸿蒙纪,时间被定义之后,逐渐生出古神,古妖等灵族。当时的古神主要便是盘古一族,而古妖主要有蛇人族,牛人族等等。此时的盘古族和各妖族一样,和谐共存,但盘古族智力超群,携手取得混沌晶石,和鸿蒙之气锻造出一把斧头,取名开天斧,欲破鸿蒙,出新界。
盘古一族一斧破开鸿蒙界,开辟出天地之后,进入混沌纪,天地万物得鸿蒙之气与混沌之气得机缘,衍生出更多的灵族,古灵族的修行速度也变得极快。只是天地已开,鸿蒙之气与混沌之气很短的时间便消散了,而天地显化的后果,则是大道隐遁,天道出。
盘古一族集结其他各灵族,宣告成为神族,也宣示了神族地位,当时便有很多妖族不服,盘古族和他们在天地未分之时都同为灵族,而现在盘古族成为神族,他们成为妖族,并且神族地位还在妖族之上,凭什么神族就得凌驾于其他灵族之上。
在随后的相处中,神族与妖族更是为了各自利益,爆发过很多次冲突,但都不是特别激烈,没想到这次妖族居然攻击了盘古圣地,说明此次的交锋比任何一次都要严重,都要激烈。
果然,在楚河和吟渊走后没多久,神妖大战的消息便传便了世间各地,各地的妖族头领皆引领妖族加入到姜炎的队伍,打得神族节节败退,神族节节败退的原因,其一是神族其实只是盘古一族对自己的称呼,其他通过修行晋升的种族不在其列,所以神族数量很少,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开战前,姜炎偷袭了盘古圣地,这是盘古神族力量的来源,被妖族损毁之后,神族力量锐减,神族一方面对抗四面八方的妖族攻击,一方面抓紧修复盘古圣地,故而一接战便节节败退。
没过多久,世间各处便收到神族新规,凡世间修行者晋升到一定境界后,便同盘古一族皆称为神,不分族别,同等地位,这当中就包括妖族。妖族之中,部分妖王已经有所动摇,因为他们早已修行圆满,早已蜕变。本来此次战争便是解决神族凌驾于其他各族之上的问题,目前既然神族已经表态,那便没有再战的必要。但姜炎并不认同,因为他认为这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算各族晋升后可以成神,但神族的根本领导权利依然在神族自己手里,所以姜炎仍然没有接受,但部分妖族首领已经撤出了战争,他们认为只有晋升成神,才能拥有相对应的权利,这也能使得世间众生努力修炼。其中蛇人族最早撤出战争,而姜炎领导的牛人族战到最后。
在战争火热化,神族不支的时候,其他各族晋升为神的各方大能加入到神族队列,一下神妖两族势均力敌,不分上下,楚溪也是这个时候加入神族的。
其中加入的还有各妖族,曾一同对抗神族的势力,如今倒戈相向,姜炎火冒三丈,但对此也没办法,而这些妖族大能,皆以为神族已经让步,为避免更多伤亡,姜炎应该适可而止,但事实上并没有,也是这个时候,楚溪才知道,楚河是神族指定的下一任首领的事。
神族新规便是楚河极力劝说各大长老,商议很久后才定下来的,楚河认为,世间各族,在修为圆满后便应该加入神族,晋升为神。当然,楚河也说过世间各族应平等地位,但被几大长老同时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