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芙却没提先前的事,领着两人就走了。</p>
走到一半,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尖利嗓音,口里说道。</p>
“娘子留步!”</p>
江晚芙下意识停下步子,回头看去,只见几个宦臣模样打扮的男子,面白无须,微微佝偻着背。</p>
宦臣中间,则站着个男子,一身明黄衣袍,五官倒算得上周正,但眉间却总给人一种奸邪之感,江晚芙只看了一眼,便整个人后背生凉,浑身不舒服。</p>
纤云见她这幅模样,忙上前扶她,低声道,“娘子……”</p>
那明黄男子却已经走了过来,一双眼盯着江晚芙瞧,扫过她细嫩的脖颈,笑着开了口,“孤听说表妹今日在府里办了赏花宴,也来热闹热闹。倒不曾想,竟得见如此佳人。娘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p>
纤云和菱枝一听男子这调戏话语,当即都变了脸,一个扶住江晚芙,一个张开双手,挡在她面前。</p>
菱枝大着胆子道,“我们是国公府的客人,你是哪个登徒子?!”</p>
刘兆贵为太子,自不会在意区区两个丫鬟,一抬手,身边宦官便上来,一人扭走一个,只余娇滴滴的小娘子一人立在他面前。</p>
当真是极美的。</p>
雪肌玉骨,容色灼灼,那一把细腰,看得刘兆心头生了火。就连惊惧之时,都显得楚楚可人,惹人怜惜。</p>
刘兆仗着身份,肆意妄为惯了,什么尼姑、臣妇、民妻,甚至官学中生得清秀的学子,他都敢下手,更遑论区区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了。</p>
什么国公府的客人,天底下什么女人,是他堂堂太子碰不得的?</p>
刘兆露出笑,直接伸手,去捉江晚芙细白的腕子,边笑着道,“小娘子怕什么,孤又不会吃人,不过是想同你说说话而已——”</p>
说着,手已经碰到了江晚芙的手腕,犹如毒蛇缠上了一样,江晚芙惊惧万分避开,恶心得几欲作呕。</p>
刘兆倒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来慢慢玩,见江晚芙反抗,更来了兴致,朝宦臣抬抬下巴,宦官已经将去路拦得死死的。</p>
纤云和菱枝被捂着嘴,牢牢捉着,喊也喊不了,帮忙也忙不了,急得直流眼泪。</p>
江晚芙闭了闭眼,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将方才慌乱中拔下的发簪,握在手里,藏在袖子里。</p>
在刘兆逼近她的那一刻,狠狠将发簪用力刺过去。</p>
鋥——</p>
发簪落地,她的手也被一只大手握住。</p>
有人在她背后,炙热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声音沉稳,给人一种极其安心的感觉。</p>
“好了,没事了。”</p>
江晚芙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哭得情难自已,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下意识唤了声,“二表哥。”</p>
“我在。”</p>
陆则应道,垂下眼,还能感觉到小娘子贴着他胸口的肩背,瑟瑟发抖,孱弱纤细,犹如被疾风骤雨惊吓到了的幼鸟,连侧脸都是惨白的。</p>
那一瞬间,陆则心里无端划过阴暗的念头,抬起眼,再看向表兄刘兆时,却面色如常,开口道,“殿下,这是微臣的表妹。”</p>
刘兆不妨被陆则抓个正着,倒谈不上羞愧,却也有些不自在。陆则是他的表弟不错,但父皇格外器重陆则,动辄开口叫他跟着陆则学,所以每回瞧见陆则这张正经的脸,他都挺不自在的。</p>
更何况,他今日来国公府,说是来赏花宴,实则是有事求陆则。</p>
结果一上来就调戏人表妹,还被抓个正着,一时又有些尴尬。</p>
刘兆脸皮也够厚,很快佯装无恙道,“原来是二郎的表妹啊,那便也是孤的表妹了。表妹,方才表哥不过是想问路,却是叫表妹受惊了。”</p>
说完,瞥见还被按着的两个丫鬟,朝内侍瞪了一眼,怒道,“狗东西还不放人!连问个路都问不清,养你们有什么用!”</p>
宦官闻言,自然晓得太子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赶忙松了手,扑通几声,接连都跪了下去,把错给认了,“都怪奴才嘴拙,这才叫这位娘子误会了。”</p>
说着,又狠狠朝自己脸上抽了几巴掌。</p>
陆则只冷着脸看着,并不拦,也不开口,刘兆见无人给自己台阶下,也有些讪讪,踹了宦官一脚,急匆匆道,“孤宫里有事,改日再来寻表弟。”</p>
说罢,带着人,急匆匆就走了。</p>
出了门,内侍见刘兆怒气冲冲模样,大着胆子上前,道,“奴才看,这卫世子未免太不给殿下面子了,不过一个小娘子罢了,护得那样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