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桢对此也是颇为郁闷。
庄先生教导盛长桢多年,自是看透了盛长桢的心思,沉声道:
“长桢,君子不器,是为不争。你可还记得?
只要你所行所言都出于大义,无论官家如何处置,旁人如何置评,又有什么所谓呢?”
庄先生的当头棒喝让盛长桢瞬间清醒过来,诚惶诚恐地拜谢道:
“多谢先生点醒,是长桢着相了。”
见盛长桢已经明白了,庄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继续留盛长桢了,挥挥手让他自行回去了。
看着盛长桢离去时高大的背影,庄先生捋了捋全白的胡须。
真是个好苗子啊!
庄先生一生从未踏入官场,他不懂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也不会揣摩圣心。
但他明白做人要秉持本心,做官更要行正道,做实事。他也是这样教导盛长桢的。
正是因为有庄先生这位严师时时在旁点拨,盛长桢才能始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
盛长桢刚从庄先生院里出来,书童元真就来报,说盛纮叫他去祠堂议事。
盛长桢沿路走到祠堂,盛纮和盛长柏早已等候在此了。
盛纮见人到齐了,清了清嗓子,道:
“今日叫你们两人来,就是为了昨日大朝会之事。”
盛长柏恭敬道:“不知父亲有何吩咐?”
盛纮目光扫向盛长桢,沉声道:“长桢,那日你却是有些冒失了。”
盛长桢连忙告罪。
盛纮也没在意,挥了挥手,道:“也怪为父,没早些告诉你朝堂之事,才让你应对失措,你记住日后不要再犯即可。”
接着,盛纮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今日,为父叫你们兄弟两人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为官之道。”
盛长桢盛长柏兄弟二人齐声道:“请父亲指教。”
盛纮缓缓道:“无他,不党不派。不管旁人是拉拢也罢,打压也罢,我们一概不理,只管做好本职。”
不党不派,这就是盛纮历经官场多年,所总结出的政治智慧。
也正是靠着这条准则,盛纮才能在朝堂上一次次权力倾轧中屹立不倒。
虽不能平步青云,但也算是稳扎稳打,一步步朝着盛纮三品荣休的目标迈进。
如今,盛纮将这一要诀传授给了两个同朝为官的儿子。
盛长柏有些迟疑,道:“父亲,只怕我们不想结党,旁人却想来裹挟我们啊!”
盛长柏此言却是在担心邕王。
邕王曾纵容嘉成县主派人劫掠明兰姐弟,被盛长桢和明兰侥幸逃脱,还反杀了杀手,得知了幕后黑手。
邕王府与盛家自此结怨,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两家一直藏而不发。
盛长柏自然知道此事,他担心的是,万一邕王即位,盛家众人又该如何自处呢。
盛纮闻言,也有些犯愁了,这邕王的确实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他还是心存侥幸,道:“邕王为人敦厚,朝野之间素有美名,此事说来也是他有错在先,想必不会秋后算账的,你们不用担心。”
盛长柏并不像盛纮那样乐观,出言反驳道:
“只怕父亲是被邕王的伪装蒙蔽了。邕王连一个女儿都管不住,万一上位,又如何能指望他管理好天下万民呢?”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令盛纮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