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孽障!”
老皇帝退朝后到了福宁殿,仍是余怒未消。
曹皇后见状,连忙命宫女端来暖茶,自己坐到了老皇帝身边,拿起扇子轻轻给他扇风。
老皇帝见曹皇后来了,也不再动怒,闭上眼平心静气。只感觉微风拂过,心火也渐渐平息了。
老皇帝呷了一口热茶,开口道:“这个兖王,行事张扬,简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曹皇后温言抚慰道:“兖王不成,不是还有邕王么?陛下不必忧心。”
老皇帝哼了一声:“都是一丘之貉罢了,就算好些也是有限!
若是朕有嫡亲的子嗣,哪儿轮得到他们在台前台后蹦哒出丑?”
说完,老皇帝长叹一口气道:
“朕一生宽以待人,老天为何不能宽以待朕呢?
连一个康健的儿子都不肯赐给我,老天你为何如此吝啬啊!”
曹皇后知道,老皇帝这是又想起了伤心事。
这也是曹皇后的伤心事,她虽贵为一国皇后,却始终没能给老皇帝添个子嗣。
老皇帝闭着眼想着心事,呼吸逐渐均匀,沉沉睡去了。
看着脸上已是沟壑纵横的老皇帝,曹皇后忍不住落下几滴清泪。
曹皇后很快将眼角的泪痕拭去,抿了抿嘴,手中揺扇的力道又轻柔了几分。
曹皇后招了招手,殿外随侍的宫女便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殿门。
阳光被厚厚的窗纸阻隔,风声也停步在殿外。
福宁殿中,一时变得冷寂起来。
一尺高的烛台中残烛摇曳,入耳的只有老皇帝的微鼾声。
……
朝会第二日。
老皇帝下旨。
“兖王飞扬跋扈,多有逾制,罚其禁足府中三月,抄录宗法规条,好生反省。
言仁化忠心直谏,赐白玉獬豸一只。”
老皇帝终究是没有重罚兖王,因为他是如今唯二的储位候选之人。
言仁化的上奏只能给兖王夺储之路减分,却做不到将他一棍子打死。
否则只会让失去对手邕王更加肆无忌惮。
旨意下发不久之后,言仁化上奏,恳求外放为官。
老皇帝同意了言仁化的请求,将他外放为泸州通判一职。
……
邕王府。
邕王的府邸占地只比兖王府略小,也有四百亩的样子。
与兖王府的森严肃然不同,邕王府极尽奢华,富丽堂皇。
整座王府雕镂工丽,饰以黄金,绘以五彩,规模宏大,豪华壮观。
邕王喜好搜集美女,王府中供宫女嫔妃居住的宫殿就有数百间。
有诗为证:
朱甍绣瓦倚斜曛,楚歌燕舞镇目闻。
离宫别馆连天起,玉砌金铺辉月明。
此时邕王府正殿之中,邕王正在与手下心腹商谈昨日朝会之事。
邕王大腹便便地高踞宝座之上,身边有两位美人替他扇风。
腿上更是坐着一个妖冶魅惑的尤物,伸出葱葱玉手,往邕王的嘴里喂着水果。
邕王吃下水果,故意含着那尤物的手指不松口,邪笑着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