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虚很清楚，海禁是大周祖训，开海之事不可能仓促间成功，必然要面对多方阻力。</p>
盛长桢虽前途远大，但他此时地位还是太低，要成长到能影响这种层面决策的程度，仍然是任重而道远。</p>
但殷若虚最终还是决定，随盛长桢一起去汴京。</p>
一方面是因为相信盛长桢这个人，相信他早晚能履行他开海的诺言。</p>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殷若虚被自己父亲的冷漠伤透了心，临安已成了他的伤心地，他不想再在临安多待了。</p>
对殷若虚来说，去汴京，换个环境，开始一段新生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p>
“父亲知道此事，也会很高兴吧，我这个庶子，终于不用在他身边碍眼了。”</p>
殷若虚自嘲地笑了笑，主动远离临安，让白婉婷彻底放心，殷广也不会再左右为难了。</p>
盛长桢看出他心情不好，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陪着。</p>
虽然殷若虚在殷家过得并不好，但殷家终究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背井离乡之人，难免会有愁绪，何况殷若虚身世凄凉，此情只会更甚。</p>
七日后，黄桂准备回京复命时，殷若虚便向殷广辞行。</p>
殷广听说殷若虚要去汴京，并没有反对，只表现出刹那的惊讶，随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叮嘱几句之后，就让殷若虚退下了。</p>
白婉婷知道此事后心中欣喜万分，但脸上却是一副凄风苦雨的样子，自怨自艾道：</p>
“若虚，这些年苦了你了，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啊。</p>
你父亲也真是，怎么就放心你跑到汴京这么远的地方去呢，我去找他说说……”</p>
殷若虚静静地欣赏着白婉婷的表演，微笑，点头。</p>
直到白婉婷说要去找殷广，殷若虚才出言制止：“母亲的好意，孩儿心领了，不过孩儿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汴京闯一闯，父亲对此也是支持的。”</p>
白婉婷本就是做做样子，根本没想留他，听殷若虚这样说，立即就坡下驴：“既然你决心已定，那我也就不拦你了。</p>
你放心，你在临安置办的那些产业，我一定替你好生打理，保你走时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p>
殷若虚执掌海贸多年，手中余财颇丰，在临安乃至江浙道，都有多处产业。</p>
白婉婷虽出身不凡，眼界颇高，对这笔财产也是眼馋已久。</p>
如今殷若虚要去汴京，正好给了白婉婷上下其手的机会。</p>
殷若虚继续保持谦恭的微笑：“不劳母亲费心了，孩儿已将大部分产业变卖，换成了现钱，剩下一些恒产，孩儿也捐赠给了族学，由族老们打理。”</p>
“呵……呵……，若虚你还真是思虑周全啊，如此我就放心了。”</p>
白婉婷心思落空，一肚子的郁闷，却也只能生生咽下。</p>
殷若虚离开时，身边只有管家五人，家将六十。</p>
如此单薄的人手，与他当初在海上号令群雄时的盛况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p>
但殷若虚却是信心十足。</p>
这些都是殷若虚心腹之人，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强将，是他到汴京之后开辟新天地的本钱。</p>
送别之时，白婉婷担心殷若虚旅途劳累，特地塞了几个貌美女婢给他，好替她在路上照顾殷若虚，慈母之心感天动地，惹人垂泪。</p>
殷若虚照单全收，白婉婷连连点头，面露欣慰之色。</p>
离了临安数十里，殷若虚转头便将这些女婢全送给了黄桂。</p>
黄桂自然先是假意推辞一番，随后便“拗不过殷若虚的坚持”，“却之不恭”了。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