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父子相谈甚欢，其乐融融。忽然，齐国公似是想起了什么，轻轻皱眉，迟疑着开口道：“衡儿，我听说这次京畿道的主考是那盛家的七小子。”</p>
齐衡闻言肩头微微一晃，旋即正色道：“父亲，盛长桢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咱们还是称呼他盛少詹为好。”</p>
“对对对，是为父失言了。”</p>
齐国公心有余悸道，盛长桢今非昔比，如今已是官家眼前的大红人，自家也不是以前的齐国公府了，言语间还是不要落人话柄的好。</p>
尽管心里明白盛长桢崛起之势已是势不可挡，但齐国公还是忍不住嗟叹：“谁能想到，盛长桢如此年轻，居然就成了四品大员，不止我大周，前朝也没听说过这种事啊！”</p>
“盛长桢六元及第，本就是前无古人的天纵之才，便有成就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他这次的机遇也不是凭空砸下来的，若是他没能进翰林院，或者他没有过人的胆识智计，也不会有今日的恩荣。”</p>
齐衡倒是表现得相当平静，对盛长桢的评价也颇为中肯，但齐国公仍有些难言的心绪不吐不快。</p>
“说起来他能立此大功，还是承了你母亲的情……”</p>
“父亲，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若是没有盛长桢，母亲恐怕也和嘉成她们一样，早就死在了乱军手中。母亲如今能平安无事，应该是咱们家承了盛长桢的情。”</p>
“额，衡儿你说得是，是为父狭隘了。”</p>
齐国公望着一脸严肃的儿子，不禁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随即又面露忧色道：“但盛长桢做了这主考官，衡儿你……”</p>
齐衡明白自家父亲在担心什么，坦然道：“父亲尽管放心，无论谁当主考，都与我无关，我一定会在乡试中考中举人，然后就是进士！”</p>
盛长桢当初曾与齐衡同科乡试，只是境遇大不相同，盛长桢完成了大四喜成就，而齐衡则黯然落榜。</p>
如今再考之时，盛长桢摇身一变成了考官，齐衡却还是个不值一文的考生，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个却在原地踏步，不免令人唏嘘。</p>
齐国公所担心的，无非就是儿子知道盛长桢是乡试主考后，心态失衡，可能会影响到乡试的发挥。</p>
如今确认了儿子中榜的坚定决心，齐国公总算放心了许多。</p>
现在齐家最重要的事，就是齐衡的科举，因此齐国公只是叮嘱了几句让儿子注意身体后，就没再打扰，径自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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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重新捧起桌上的书卷，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心绪难以平静，便站起身来在书房中缓缓走了几步。</p>
一直走到角落里，齐衡揭开一块不起眼的灰布，露出一只一尘不染的小箱子来，他动作轻柔地打开箱子，箱子中摆着两个做工精巧的娃娃。</p>
齐衡小心翼翼地取出娃娃，放在手中轻轻摩挲，眼神中溢满了深沉的情意：“六妹妹，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