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桢并不知道娇妻的小心思,他这回叫张桂芬留下其实是有话要叮嘱她。
“一会儿就要去盛家拜见我父亲母亲了,紧张么?”
张桂芬回过神来,乖巧道:“奴家……,啊不,桂芬不紧张,相公的父母,如今也是我的父母,晨昏定省本就是应有之理。再说了,相公家以诗书传家,想必长辈们都是知书达礼,和和气气的。”
盛长桢抓过张桂芬的小手,轻笑道:“不紧张么,怎么手还在抖?”
张桂芬心思被看破,脸上一阵窘迫,慌忙抽回小手,辩解道:“没,没抖。”
盛长桢轻笑道:“娘子,你这样很不好,你我是夫妻,应当坦诚相待,有话直说就是,何必藏着掖着?”
张桂芬无奈道:“确实是有点紧张。”她又强调了一声:“就一点点而已!”
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张桂芬与盛纮和王若弗只在大婚当日见过一面,大家都是照着礼数行事罢了,哪里能看出互相的性格和好恶来?
既然嫁到了盛家,日后就免不了要和公公婆婆打交道,尤其是婆媳关系,可一点不比夫妻关系好处理。
张桂芬是国公府嫡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英国公府的颜面,若是被婆婆拿住错处,宣扬出去,少不得会有人议论她张家门风不端,教女无方。
到时候,张桂芬哪还有脸回门去见自己的父亲母亲?
好在她嫁的夫婿是个本事的,得了陛下御赐的宅邸,她可以在这偌大的拙园中惬意地生活,不必和公婆日夜挤在一起,麻烦不断。
但尽管如此,新婚后第一日的拜见还是免不了的。一想到马上就要面对两位并不十分熟识的长辈,张桂芬就忍不住心中惴惴。
盛长桢不由地有些好笑,宽慰道:“没事的,我这回留你,就是想和你说说,我的父亲母亲各自是个什么人,让你心里有些准备,不至于到时候手足无措。”
盛长桢这话,其实就是把自己和张桂芬看做了统一战线,张桂芬哪能听不出来,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融融的暖意。
这个男人,还真是体贴啊,就是在床上……,怎么没那么体贴?
张桂芬笑容古怪,盛长桢浑然未觉,继续说着:“我父亲对待自家儿女颇为严厉,但对你这个媳妇,定是宽和大度的。”
“怎会如此?”张桂芬疑惑道。
盛长桢微微一笑:“因为你是张家的女儿,他对你的一言一行都会从你嘴里传到张家去。”
张桂芬立即了然,原来这位公公是个看重体面的,想来是不愿在亲家那里留下个严苛的名声。
“不过我母亲那里,估计可就不会那么好过关了。”盛长桢悠悠一语,让张桂芬心里一激灵,急忙问道:“那又是为何?”
“你应当知道,我是小娘所生,小娘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我就一直记在了嫡母的名下。”盛长桢说到这,声音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