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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认真的雪 二(2 / 2)

中午过后,她们登到了山顶。算是打卡了景点,此行的目的也顺利达成了。但不巧下山时候,走到半路突然就下起雨来了,这倒是很突然地就发生了,她们都没来得及打伞就被淋了不少雨。

可正当她们两人跟着其他游客一起回去的时候,发生了山体滑坡拦住了大家前后的去路,一行人瞬间紧张了起来。见势不太妙,有几个人看着滑坡暂时停止后,就开始快速翻了过去,其他人也大着胆子快速跟上去。她们跟着看了许久,最后仅剩她们两人的时候,她们也只能一起商量着快速翻过去。谁知翻到一半,何晓君脚底打滑摔倒在土坡上了。辛怡芳刚把她拉起来,就听见前面的人喊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辛怡芳被何晓君一推,翻过了土坡倒了下去,何晓君则因此被泥土卷走了。

此时,她们此前待的地方也一并掩埋上了厚厚的一层泥土,见危险还没解除,众人便只好拉着已经呆在原地的辛怡芳迅速避难去了。辛怡芳一时受到惊吓,止不住地哭号着想要去救人。可那时山体滑坡气势汹汹,一下子就把何晓君卷走消失了。直到当天晚上,救援人员才从泥土中找到了何晓君的遗体。辛怡芳简直不敢面对这个事实,哭得不成人样。

正小酌了一杯酒热热身的包伟中,此刻正从餐厅里走出来。走到一半,雪就这样渐渐飘起来了。冷风呼呼地吹,好像比之前肆虐地更加用力了。包伟中忘记了打伞,所以就这么一路冒雪走着,不久就披上了一套白色外衣了。包伟中冷得有点哆嗦,接到电话的时候,他的手还是有点抖的。

刚一接手机,就听见辛怡芳在电话的另一头一直哭。这倒让包伟中停下脚步,愣在原地听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从她的哭声中听到了让他深受打击的消息。之后,包伟中先是冷笑欲哭,接着脸色逐渐僵硬下去,手也是垮垂了下去。后来他就外放着手机另一头的哭声,一个人在路上走过了那个寒冷的雪夜,一直走到第二天雪化的时候。那时候他像丢了魂一样,慢慢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最后,噗通一声倒在路上。

再次醒过来了以后,包伟中就急忙跑去海南何晓君的老家那边,因为何晓君的遗体已经运回老家那边安葬了。包伟中在葬礼上泣不成声,在何晓君灵前长跪不起,痛失女儿的何晓君的父母看着包伟中这样,都有些不忍心了。

再回上海的时候同样下着雪,包伟中突然间对这场雪有了恐惧。在他们一起住过的地方,包伟中总是有一种何晓君还没离去的错觉。没几天,他就仓促地离职,逃难似的或者说抱着幻想跑去了云南,他总期盼着还能在那里找到那个生前的何晓君。但找了两年,他始终没能找到她。后来,在辛怡芳的劝说下才渐渐地释怀,接受了何晓君离去的事实,重新回到了上海。但他到了冬天后,就一直躲着下雪的日子,酒也彻底地戒了。因为他觉得这种心灰意冷,靠喝酒是无法变得暖和的。

后来,父母搬到上海和包伟中一起住,顺带开始安排包伟中的相亲。那时,他也逐渐克服对雪的恐惧了,只是他自己还很排斥有关雪的一切事物。

可最终,包伟中还是在一次相亲中碰上了下雪,他躲避不及。最后在送相亲的对象回家的时候,他还是听到了雪的消息。当时相亲的女孩和何晓君说了很多和何晓君当初跟他说过的意思相近的话,包伟中因此愣了好久,还因此禁不住红了眼。随后发现自己失态后,包伟中就赶紧迅速擦了眼泪,微笑地把把人送回了家。

结婚三之后,包伟中才在一场离婚危机前的下雪天,跟现在的妻子坦白一切。说自己头一年和她在一起,确实是因为把她当成了何晓君。而后来的两年,才算是真正地而且负责任地爱上了她。他妻子后来要他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包伟中见这些事藏不住了,所以全然说了这一切。

他的妻子听完后有些生气,可是谁叫她早已爱上这个男人了,要割舍谈何容易呢?曾经的感情里,何晓君曾经是占据了包伟中一切的人,如今她成为了他心里的永远的念想。包夫人因此输了完完整整的一年,才换得了跟何晓君在包伟中心里平起平坐的位置。但包夫人无法因此改变包伟中的心,只能就此默默承受这一切。

窗外的雪,静悄悄地飘落着。包夫人慢慢起身走到阳台,看着眼前的这场雪,平添了好几丝怨。可看了不到一刻钟,她的雪就渐渐地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了。因为她很清楚,曾经的雪是来过,但那已经化了。关现在的雪什么事呢?她回头看了一眼包伟中,包伟中也认真地看着她,就这样看了好久。。

“下雪了,你要来看吗?”包夫人淡淡地问。

“看,我看。”包伟中连忙起身,跟着走到阳台上,然后抱着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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