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黎兄弟和他的族亲最近有点烦,南方的天气让他们极为不适应。潮湿闷热,蚊虫还多,虽然每天晚上点燃军医发放的驱虫草,依旧被蚊子咬得满头包。
晚上睡不好,白天热得没法睡,若不是后军紧急从江宁购入了大批的花露水,搞不好就会大量减员。
陈嘉下达了除四害的命令,将营区附近的水沟池塘之类的死水源全部用土填埋。厕所的排泄物也都每天开始清理。当地人以前驱蚊是烧艾草的,这就让陈嘉想起以前在野地里制作的简易驱蚊蚊香来。具体配方陈嘉是不晓得的,印象里雄黄也是可以驱蚊的。于是就将艾草,雄黄都磨成粉与木屑加水混在一起压制成盘状后阴干。
蚊香的效果还可以,至少不会再把大巴黎叮得满头包。加上花露水本来就有一定的驱蚊效果,晚上睡眠不足的问题很快得到了解决。
蚊子叮人是不分敌我的,陈嘉这里大张旗鼓灭蚊蝇,方腊这里却没有这种认知。很快一种流行性疾病便在方腊的军队里面开始蔓延,那就是疟疾。
疟疾的可怕不是用言语能描述的,在历史长河里它也就仅次于黑死病,也就是瘟疫。也幸亏方腊军中有个医生比较高超的医者,他贡献了一种治疗疟疾的方子,这才没有让疟疾在军队中扩散开来。即便如此,方腊军中也减员了数万人。
方腊此时心情早就坏到极点,这段时间后续的军队陆陆续续在到达,可是因为地形问题,正在顶在前线的还是他最初带来的二十万军队,而能去攻打坞堡的顶多也就二万人左右,这就变成了添油战术。
斥候在山区与官军的斥候发生激烈交战,结果让他大吃一惊,战斗过程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饶是方腊军中那些山区猎户骁勇善战,依旧改变不了被剿灭的下场,到最后几乎就找不到斥候愿意进山战斗了。
方腊终于下定决心开战,不打不行了,粮食紧巴巴,还算指望能撑到秋收。可是非战斗性减员太可怕了,这才几天时间就数万人得了疟疾,数千人死亡。巧合的是他们摩尼教崇尚火,死亡的人都用火焚烧,这也直接阻断了传染源。
陈嘉正在大帐里面看文书,忽听前方鼓声震天,顿时知道方腊忍不住要发动进攻了,不由得喜上眉梢。他也快按捺不住决战的冲动,时间拖了太久了,京都那里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变故没有。
方腊军队在坞堡之前排出了大约三万人的军队,将战场塞得满满当当。
阵中奔出一骑,冲到坞堡之前大声叫道:“吾乃圣公旗下先锋将军卢迈,贼子可有胆与我一战?”
坞堡里的陈嘉朝外看看,这武将的身材魁梧,手持一把大砍刀,显然是一员虎将,心里不由思忖道:我家看官都喜欢看单挑,口味是重了点,但是也不能不满足啊。搞几场单挑安慰一下他们,顺便提提士气也是好的。
于是吩咐出军列阵。
顿时鼓声大作,两队骑射兵冲出射出箭雨压住阵脚,后面盾牌兵,长枪兵,火枪兵依次列阵,随后陈嘉带着几员大将也到了旗门之下。
抬眼望去,方腊的军队队列歪斜,旌旗散乱,旗门中一个头戴金冠的男子,被一群甲胄鲜亮的武将围护,相必那就是方腊吧。
卢迈见官军已经列阵完毕,嚣张气焰复炽,大砍刀指着陈嘉骂道:“陈嘉,我卢迈本来也敬你一条汉子,救助百姓于水火,谁知你今天助纣为虐,宁做朝堂门下走狗,实在不配再称活菩萨。我劝你早日回头,否则性命难保。”
陈嘉掏掏耳朵,对着史斌问:“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吵?”
史斌正已按捺不住心中怒火,见陈嘉如此动问,不由大喜过望,“经略稍待,我去取了这厮狗头献于您。”说罢长枪一扬,催马上前厉声喝道:“吾乃陈宣抚使座前大将史斌,卢迈小儿休走。”
话音未落人马已经到了身前,当胸一枪刺去,红缨砰然炸开,宛如一朵红云。
卢迈拨马让过,手中大刀带着风声呜地向史斌头颅砍去,史斌马速已经上来,见大刀砍了过来却也不紧张,一个铁板桥,人仰面躺在马背上让过大刀,手中长枪蓦地又刺向卢迈,卢迈躲避不及,将手中大刀一立,只听当地一声便将长枪隔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