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仅仅用了四个月就击溃了方腊,将其围在一个小城里,眼见时日也无多了。
陈嘉的功劳自然功在社稷,推荐人梁几道同样于国有功。
加上这两年国家财政好转,国库逐渐充盈,民生向好,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好过。
谁的功劳?自然是他这个国家实际当政者的大功。
现在他唯一烦恼的是赵佶身体越来越差,太子赵恒和郓王赵楷的斗争越来越白热化,他这个当朝宰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难道与陈嘉一样拥护郓王?自古帝位的争夺,最终可没有几个有好下场。输的固然如此,赢的也免不了兔死狗烹。
章斌元此时在府里老神在在,不晓得在想什么。一边的季涛见他长久没有言语,于是干咳了一声。
章斌元被他的动静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不由得尴尬笑了笑。
“少保啊,说起来我们都是官家的亲信,如果……嘿嘿,我们可都不会有啥好下场。”
季涛心里跟明镜似的,含笑看着章斌元,“章相的意思我自然晓得。可是太子总归是太子,官家不说话,我们做臣子的又能怎么办?”
一旁的秦桧大摇其头,“少保,恕下官逾越。太子无德,被官家抓了个现行,如今又爆出那么多不堪事,如何还能做太子?德合天地者为帝,无德之人怎能再做太子呢?”
蔡翛捋捋胡须,嘴含讥讽,“郓王除了不是嫡子,文治武功哪一样不是上佳?太祖因太宗才能,将江山托付太宗,如今难道就不能让郓王做太子?郓王难道不是官家血脉?郓王的德行难道不佳么?”
季涛看了他一眼,低头没有说话。
蔡翛见季涛依旧一付油盐不进的态度,心里不由得有点恼怒,“皇恩浩荡,将皇城司的重任托付给少保,不就是希望少保帮着官家看护好这大好河山的么?”
章斌元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蔡翛的话,年纪轻轻,果然毛燥得很。
“少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为了大宋,为了百姓,三思啊。”秦桧说这番话很是诚恳,他相信季涛是个为民的好官,必然不会罔顾现实的。
宋炳忠忽然起身,走到桌子前拿起几个杯子,“少保,这个是太子。”说罢将一个杯子放在桌子中央。
“这个是郓王。”又将另一个杯子放在一边。
深深看了季涛一眼,随后将几个杯子一一分别放到两个杯子周围。
太子旁边的杯子有四个,郓王的旁边杯子有五个。
此时宋炳忠手里还有三个杯子,季涛看了看,心里一动。
“少保,陈嘉陈经略是章相的侄女婿。”说罢宋炳忠将手里的一个杯子放在郓王这一边。
“福王是陈经略的岳丈。”说罢又在郓王这里放了一个杯子。
“少保,这是您。”宋炳忠晃晃手里的杯子,“官家不说话,是因为不能说。这话……需要我们来说。”
最后这个杯子也放在了郓王这一边,“别忘了,大宋北面有辽金,西面有夏国,南面还有大理吐蕃,大宋……还没有到歌舞升平的时候。”
这句话让季涛幡然变色,大宋周围群狼环伺,早就危机重重。如果君主无德,可想而知大宋将来的下场如何了。
拿起代表自己的杯子,放在眼前看了良久,季涛终于缓缓放下,“需要我做什么?”
蔡攸这几天很是恼火,太学生闹事,将太子无德的事情传扬得世人皆知,让太子在百姓心目中形象大损。最可恶的就是那几份报刊读物,连篇累牍报道各种不利太子的文章,为太子辩护的文章也不少,但是辩护力软弱无力,毫无说服力。
“老爷,李邦彦和张邦昌在门外求见。”
蔡府管家进来禀报,蔡攸眼睛一亮,豁然起身,“有请。开中门,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