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好端端的官家叫童贯带兵入京干什么?京畿二十万禁军还不够么?
越想心里越是一团乱麻,越想心里越是气闷,难道大宋要重演玄武门之变么?
如若太子能比肩李世民也就罢了,就看看他做的事情,哪一样是个太子该干的?
一个小吏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宣抚使,童相进城了,现在正往衙门这里来。”
张孝纯没接话,只是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见小吏手足无措的样子,幕僚悄悄挥了挥手,小吏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宣抚使,还是出门迎接一下吧。无论如何童相都是上官,礼节上总不能太亏。”
皇宫深处的一间殿宇内,中间放着一张用金色帐幔包裹的巨大床榻,季涛正恭恭敬敬垂手站立在一旁。
床榻的另一边则站着面无表情,闭着眼睛仿佛神游天外的章斌元。
“童贯到哪里了?”
床榻上,一声软弱却清晰的声音响起来。
季涛闻言抬起头,弯腰拱手,眼睛里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官家,童太傅已经到太原府了。”
金帐中传出一声长长得叹息,良久那声音才又响起。
“童贯对奉旨入京是什么意思?”
季涛明显凝滞了一下,才恭敬回答,“居报,童太傅与旁人说起会一直衷心官家。”
“哼。”金帐里发出一声虚弱地哼声,显然带着一丝不屑。
“他与桓儿的口信难道是假的?”
季涛垂下头,半晌才回复,“官家,都是外面传说,并无真凭实据。”
“章斌元,你说说,太子难道真的敢谋反么?”
章斌元身体一震,慌忙拱手回答,“官家,太子一向温顺,即便……”
停顿了一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方道:“即便有企图,也是蔡攸张邦昌等人的怂恿。”
金帐里没有声音,章斌元和季涛迅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表情动作,只是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地上。
良久,金帐里的人又问:“陈嘉还在江宁?”
章斌元低首回答,“昨日来信,陈经略对京都局势甚是担心,但是没有枢密院的命令,他不敢私自带兵入京。”
金帐里发出呵呵呵的低笑,“章斌元,你说起太子的事情倒是简单明了,说到陈嘉话就变多了。”
章斌元脸色一变,慌忙跪下匍匐在地上,“官家,陈经略是我本家侄女婿,将来是要给我养老送终的,下官俗人,自然对他亲近些。”
“呵呵呵,你慌什么?陈嘉也是我的侄女婿,说来你那两个侄女是妾室,还算不上正经侄女婿。”
金帐里的声音里面明显带着调侃。
听到这句话,章斌元反而松了一口气,拱手接话道:“陈经略可不这么认为,我那两个侄女在陈府也是说得上话,管的了事的。”
“哼,看把你个老货得意的。拟旨吧,调陈嘉率领河东禁军进京,十日内我要在这里见他。对了,季涛啊,郓王这孩子这几天没有派人去找陈嘉吧?”
季涛躬身回答,“前些日子派人去找过陈经略,陈经略回复给郓王一封信。”
“哦?陈嘉回信了?说些什么啊?”
“禀官家,信上什么都没说,就是一张白纸。”
金帐里的人显然愣住了,久久没有声音,最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好你个陈嘉,什么都没说,却是什么都说了。”
章斌元脸色变了一变,咬咬牙躬身道:“官家,陈嘉虽然年轻,却是个疏懒性子,他说不参与皇家事物就绝不会食言。他一直说,他这一生的目标就是消灭辽金两国,为大宋开疆扩土,为百姓谋福祉。”
“少为他遮掩,就他做的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谁?福王是我的亲弟弟,他的话我相信,只要他陈嘉忠心于我,自然会有他的好处。罢了,你且让他速速带兵入京,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