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缓缓转过身子,面对门外的夕阳,“如果我不幸战死,我的家小就要拜托诸位了。”
众人齐齐躬身作揖,一时间泣不成声,陈嘉缓缓转过头,脸上也是泪如雨下,郑重向他们深深一揖。
一旁的亲卫们也都是热泪盈眶,纷纷作揖。男人一言成诺,无需赘言。
陈嘉用袖子擦干眼泪,大笑道:“都特么别跟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我们都是生死相托的好兄弟,生当做英杰,死亦为鬼雄。”
王贵带着泪嘿嘿笑道:“经略就会逗人哭,只要我们在,金人来了照样杀他个屁滚尿流,何况西军这帮孙……”
突然发现有语病,一时间愣住,不晓得如何说下去。
姚平仲大步走过去,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王指挥使毛还没有长齐,就想做我们的爷爷了?”
王贵一时间吃痛,吭吭哧哧回骂:“我特么不是说出溜嘴了么,姚平仲,殴打上官可是死罪啊。”
折可存也上去一巴掌拍在他的头盔上,“上你奶奶个官,老子们还在军校学习呢,我们上官是教员。”
一旁韩钰差点笑岔气,特么都忘记这五个货还没有毕业呢。
陈嘉见他们吵吵闹闹,心里顿时畅快了不少,于是阻止他们道:“一会季少保会过来,你们以后听他指挥。记住,季少保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必须无条件遵从。”
王贵诧异,“您不还是经略安抚使么?”
陈嘉摇摇头,“兵符被官家收去了,我现在没有权利指挥你们。不过你们也放心,这是一种制衡手段,等事情过去了我自然就官复原职了。”
韩世忠摇摇头,“官家也太……”
陈嘉伸手阻止他,“不要妄议天家,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不过我不会离开,会一直呆在这里。”
“要不要通知陈老爷他们?让他们找个地方避一避?”
韩钰突然想起陈琦一家还在汴梁呢,不要被童贯他们抓了去做人质。
“已经通知了,估计现在已经在百里之外了吧。”
此时此刻,高尧康高衙内正在京畿禁军的军营里急得团团转,他进军营快十天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早就无聊到极点。
今日听说陈嘉已经到了汴梁,便想去找陈嘉耍耍,主要是想弄点钱耍耍。
高太尉见儿子一付坐卧不安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你想干嘛?有事说事,有屁快放。”
“爹,陈嘉昨日来汴梁了,孩儿想去会会他。”
高太尉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懿言已经是一方大员,别陈嘉陈嘉的不懂规矩。”
“爹,你是不知道,我叫他陈嘉这叫亲热,他才不会计较称呼这种小事。爹啊,如今我们躲在军营里面也不是个事啊,王文贵私自带兵去阻拦陈嘉,被人家二百人打得七零八落,如果陈嘉不知内情怪罪我们,岂不是冤枉?孩儿与他情谊深厚,过去解释一下,也好让他晓得我们的难处。”
高尧康可不是草包,顽劣之人胡作非为,不代表他就是一个草包。
以往文学作品将高衙内讲的一文不值,仿佛他只是一个吃喝嫖赌的蠢货。要知道高俅有今天,完全是他具备极高的情商,超级会拍官家马屁。
耳濡目染之下,高尧康怎么可能是个草包呢。
高俅捋着胡须思索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你带些礼物替为父去见陈嘉,把王文贵的事情解释一下,另外探探他的口气,看他对童太傅率兵回京的事情是什么想法。速去速回,如今生死关头,不得误事。”
“孩儿遵命,我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