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一战,石破天惊,让双方主帅对实力认知有了改变。
陈嘉从恐惧变得更有信心,而完颜阿骨打从轻视变得重视。
宋军对金军的仰望,也开始变成平等待之。
张清和花荣赤背绑着棘条跪在军账外面,他们是从营门外一步步走进来的,所到之处所有人都看到了。
王贵拦住他们,想帮他们披上披风,被卢俊义拦住了,“让他们去,也许他们心里好过些。”
五百金军斥候拼死冲破斥候军的阻拦,差点就把宗泽的三千亲卫军拦住。若不是黑猴子当机立断,用自爆的方式打垮这批人,也许战局就完全走向另一面。
陈嘉闻询从军账里跑出来,“你们干嘛?抽啥风呢?”
“经略,是我们斥候军作战不利,差点害死亲卫军,让黑猴子自曝杀敌,都是我们的错。”
陈嘉脸色一沉,“打仗哪里会有百分百把握的?你们拦不住他们的斥候有你们的问题,主要还是人家敢出奇招,人家愿意赴死。别以为只有我们才会拼命,人家也会。”
“王贵,韩钰,把这两货解绑了,穿上衣服进来,不像话。”
王贵和韩钰赶紧上去,用匕首割断绳索,给他们两个披上披风,“别折腾了,经略心情不好,你们还瞎凑啥热闹?”
韩钰拉住张清,偷偷塞给他一封信,“郡主寄来的,你交给大帅。”
张清感激地看了韩钰一眼,点点头,与花荣二人踏进大帐。
陈嘉坐在案几后面,头也不抬,指着椅子道:“自己找地方坐,我忙好了再找你们说话。”
张清和花荣相视一眼,终于还是将手里的信递给陈嘉,“郡主……哦不,主母的信。”
陈嘉一愣,接过信摆摆手让他们坐下,自己赶紧拆信观看。
看完之后不由拍案大怒:“这个秦桧,搞什么鬼?他想干嘛?”
大帐里面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见陈嘉气得来回走动,显然被气得不轻。
萧蔷赶紧过去,拉着陈嘉坐下,“什么事发这么大火?秦桧不是在汴梁么?他干啥事了?”
陈嘉勉强压住怒火,长长嘘了一口气,“荀程,立刻让章雄,高迪,孙安来见我,另外通知耶律可多,让他派二万骑兵给章雄,让他们增援西线。”
大帐里满是惊讶,难道西线失败了?
“耶律付帅,请去信给萧帅,恳请他派五万骑兵交给种师道指挥,我们这里的战况给他通报一下,一定要迫使西线金军撤退。东线虽然胜利,依旧不是完颜阿骨打的对手,他现在不会再轻易出来了,只有西线压迫他们退兵。”
陈嘉很无奈,夏国的叛变他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萧干。二十万辽军只敢前出五十里,能干啥?牵制金军?他是在搞笑么?但凡他做出运动到金军背后,形成两面夹击的态势,也比现在畏畏缩缩强一百倍。
萧干拿着耶律达实的来信,嘴角微微扯动,“这个重德啊,嘿嘿嘿,与我不谋而合。”
重德是耶律达实的字,嗯,重德重德,一点没有德。
信里讲述了辽河之战的始末,包括黑猴子自爆退敌的事情,总结下来就是一个意思,金国可怕,宋国更可怕,陈嘉更可怕。让金宋消耗实力去,你只要做做样子就好。
派五万骑兵支援?怎么可能,找个合适的借口拖延,如果宋军占优,可以私下里给金夏联军一点帮助。
一份来自辽国的信放在完颜阿骨打面前,是金国在上京的探子送来。
“萧奉先?什么人?”
探子恭敬回答,“北院大王,天祚帝元妃萧贵哥的大兄,萧嗣先的大兄。”
萧嗣先这个人太熟悉了,多年前就是这个人来讨伐女真,被完颜阿骨打一举打败,逃回辽国后就没再听说过他。
完颜阿骨打疑惑中拆开信,慢慢地眼神中浮现惊异,最后是狂喜。
秦桧带着十万河东禁军,终于在金夏联军攻打种师道大营的第十二天赶到了战场。
种师道远出十里迎接,心里总算一块大石落地。十几日的强攻,一天强过一天,十五万军队锐减到十二万,后军大营被伤患挤得满满当当。
如今河东禁军的到来,无疑给士气低落的宋军打了一剂强心针。
“会之啊,久旱逢甘霖哪!你来的太及时了。”
秦桧拱手笑道:“我奉旨给您送来十万河东禁军,总算不负皇命,今日就交到你手里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