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民和家奴你不是不愿意释放么?那就缴纳人丁税。我允许你们有一定规模的家奴存在,但是要交税,看你主家疼不疼。
李纲的御史台开始下基层采风,只要有听说官员舞弊的,有人私下抗税的,官员直接就地免职,抗税的重罚。
新政给基层百姓带去了极大好处,这与王安石变法有根本性的差异。王安石变法是为了增加朝堂税赋,而陈嘉是减轻百姓负担,让百姓改善生活的同时活跃商业,从而损失的农税从商业里面找补,朝堂的损失预计也就几百万贯,搞不好还能持平。
朝堂的改革力度大么?并不大!可是涉及面广,几乎牵涉到所有的农户和地方财主豪强。损失的是有家奴和隐田的人家,所有农民是受惠的。
那么百姓最看重的是什么?徭役。减少三成的徭役,这才是百姓最看重的。刘邦为啥造反?徭役闹的。
减少的三成徭役显然伤害了地方政府,没有免费劳力,地方的一些工程就没人去做,出钱吧又是一大开支。
于是陈嘉提出将监狱里的人用于徭役,罪责轻的以工代赎,罪责严重的直接送到矿山挖矿,这比关在监狱里白吃白喝强多了吧。
王璞福王等人的名声极好,有儿童就编了儿歌:堂上有贤王,朝中有贤相。夏能吃饱饭,冬天有石碳。
岳翻拿着一张名札交给陈嘉,“门外有人想见您,说是曲阜孔家。”
陈嘉拿起名札看了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孔璠,字文老,曲阜孔家子弟,他来做什么?
说来也奇怪,姓孔的在朝堂做官的不少,很多都说是孔家传人。可是孔家嫡系出来做官的极少,顶多就是世袭曲阜知县,搞不清楚是何原因。
“在下孔璠孔文老,见过大帅。”
孔璠看上去非常斯文儒雅,可是与其他人所说的儒雅完全不同。衣服是普通的士子服,料子也很普通。一眼看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子,可是他举手投足就与众不同,说不清哪里不同。
对了,是韵味。举手投足的节奏,不快不慢。快了显急躁,慢了显拖拉,他的节奏让人很舒服。
还有就是是自信,那种骨子里的自信,每一个动作恰到好处,不谄媚不骄傲。
前世有种说法叫中国无贵族。说的就是这种底蕴,不是你家多有钱,不是你学问有多高本事有多大,而是与生带来的那种教养,规矩,视界,胸怀。这种骨子里的贵气不是你装就能装出来的。
前世最多的是暴发户的丑陋,迎合大众的恶趣味,或者……应该叫暴发户,连伪贵族都称不上。
“衍圣公希望你在我麾下听用,我却不晓得你擅长什么?”
“我只是读了几而已,谈不上擅长。也许能在大帅身边拾漏补遗,做个参谋吧。”
好家伙,看人家说话。他孔家就读了几?还而已?
“那就先给李震打个下手吧。”
孔璠的投靠,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孔家的投靠。
在历史长河里,要说谁家富贵千年,屹立不倒的也就孔家了。反正谁做江山都要敬孔家三分,也想着利用孔家稳定儒家,也许这就是孔家屹立千年的根本原因。
对于孔家的投靠,陈嘉是乐见其成的。儒家绵延发展几千年,后来就发展得有些歪。如同佛道两家一样,经典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到最后都开始自相矛盾了。
于是各种派系林立,大家谁都不不服谁的情况下,于是捋起袖子开干。宗教之间打架,流派派系之间倾轧,大家伙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