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伊伊没想到会在玉城碰上林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她记忆中的模样有点出入,但并没有改头换貌,所以她还能认得出来。
他个儿高了,五官略有变化,但眉眼还是熟悉的,肤白秀气文质彬彬的,还和他们认识那会儿一样,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看着就是读书郎的样儿。
池伊伊并不因为他们年少的时候有段过往而感到尴尬,反而挺高兴的,毕竟她在玉城没什么熟人,偌大的城市能碰上个老同学还是挺有缘的。
“你在玉城啊。”她说。
“嗯。”
“也来看牙?”
林桉摇了下头,“我在这工作。”
池伊伊愣了下,指了指牙所,“你是牙医?”
“对。”
“林益民是你的……”
“父亲。”
池伊伊恍然,医二代,“你挺适合当医生的。”
“怎么看出来的?”
“就感觉啊,你初中的时候读书不是很厉害嘛,在我看来,医生就是会读书的人才能做的工作。”
林桉好似难为情,腼腆地笑了笑,又问了她一遍,“你来看牙齿?”
池伊伊点头,“智齿好像发炎了,最近总痛。”
林桉往诊所走,回头示意池伊伊,“你进来,我帮你看看。”
“噢。”
池伊伊跟着林桉进了医院,前台小护士看见她跟在林桉身后,满眼写着好奇,还是尽职尽责地问了句:“您好,有预约吗?”
池伊伊点头,“我朋友帮我约的,十点,池伊伊。”
小护士说着去看电脑,“欸,没有啊,您约的哪个医生?”
“啊?你等等,我问问看。”
池伊伊说着就拿出手机要打电话,林桉抬手阻止她,“不用了,你跟我来,我直接帮你看看。”
池伊伊瞥了眼候诊区坐着的若干人,不好意思道:“不好吧。”
“没关系的,我今天上午本来就休息,没排号。”
林桉都这么说了,池伊伊再推辞就显得不识抬举了,她收起手机,道了声谢,“那……麻烦了。”
私立医院服务比较好,更注重病人的隐私,每个医生单独有个治疗室,池伊伊跟着小护士先去了诊室,她坐在椅子上时还有点不安,可能因为紧张,她觉得自己的牙又开始痛了。
林桉换了白大褂出来,池伊伊顿觉得他的形象光辉伟岸了起来,制服的加持效果不容小觑,白大褂就是医生的象征,看着会让人安心不少。她莫名联想到了陆竞,他在工地戴的红色安全帽也很具有职业特色,但她看到只会觉得糟心。
“牙齿痛多久了?”林桉轻声问。
“断断续续一个多月了吧。”
“这么久,怎么没早点来看?”
“工作,主要也是之前不上心,以为就是熬夜上火了,过阵子就没事。”
“很多人牙痛都是你这种想法,觉得忍一忍就没事了,但是身体给了信号,还是要及时就医,别不当回事。”林桉套上乳胶手套,微微抬首示意池伊伊,“你躺下,我先帮你看看。”
池伊伊双手搓了搓大腿,下定决心站起身往治疗椅上一躺,双手交握放在肚子上,像只待宰的羔羊。
“哪边比较痛?”
“右边。”
林桉低头看着池伊伊,“来,张嘴。”
池伊伊顺从地张大嘴巴,在林桉面前她没有负担感,也不担心被他看到自己的窘态。
林桉打开灯,观察了下池伊伊的口腔,一边问:“最近刷牙有血吗?”
池伊伊张着嘴含糊地应道:“偶尔会有点。”
“冠周炎,右下侧的智齿刚冒头,看情况可能是阻生齿,拍个片就能看清楚。”林桉收回手,垂眼看他,缓声说:“阻生齿会挤歪别的牙齿,最好拔掉。”
池伊伊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此时眼一闭,赴刑场般说:“那就拔吧。”
林桉见她这幅凛然的模样,笑了下,“你先别紧张,智齿也不是你想拔就能拔的,你现在牙龈炎症比较严重,得等炎症消下去才能拔牙。”
池伊伊蓦地睁开眼,盯着林桉口罩上的眼睛看,“今天不拔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