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的大门很是厚重,在吱呀声中大门缓缓开启,一位满头白须的老人站了出来,老人脸上满是皱纹,一层层老皮层层叠叠地耷拉在老脸上,看那身形,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似的,唯一与这老态龙钟不符的是那双如星空般深邃的眼睛,两只大眼炯炯有神,瞳孔深处更是漆黑的吓人。
“你们这些小辈好大的胆!连百草堂这都敢打闹?说,哪些个不知所谓的小子调教的你们?”
“家父云束检。”云束言小声地吭嚅着,废话,在这位老辈面前他哪敢大声说话,就是他爹过来了说不定也得低声下气地呢,再说了,刚才很明显是云远锤门而把老人惊醒的,这可不关他的事,云远这小子自讨苦吃。
就在云束言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时,老人的声音再次穿了过来,“云束检?不知所谓!暂且不问你的事,老夫只问,刚才是哪个没家教的孩子死命锤我老头子的门的!”
哈哈,这下可好了,云束言心里乐开了花,这不正是和他所期盼的一样么,果然是云远的锤门让得这位老人发怒的,也活该他家里有对活死人,没想到他自己也这么衰,这么笨,活该倒霉了吧。
一想到这儿,云束言立刻有些迫不及待地抬起了头,一手指着云远,有些兴奋地说道“是他,煌老,是他,就是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子刚才锤您的门的,我刚才就是想上去制止他的,没成想还没拦住,您已经出来了,您可一定要好好惩罚他呀。”
说到最后,云束言都有些急切了,要是受到煌老的惩罚,那他耍弄云远的目的也基本达到了。
要说云束言和云远有什么交集或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倒也没有,只是云束言长年在族中处于掌上明宝的地位,而对于那种拖着家族后腿的人有着浓浓的不屑,因为看不起所以才格外地想法去戏弄、耍弄云远,以此当做消遣而已。
被云束言称为煌老的老人听到云束言的话后,往云远的方向看去,此时云远仍是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也不做一声辩解,仿佛已经认了似的,不过事情本来也就是他做的,也没什么可以狡辩的,是自己的错就是自己的错,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所以,云远没有任何表示。
而煌老在听了云束言的话后,视线移到了云远身上,那仿佛无比深邃的眼眸盯着云远一直看,旁边的云束言额头低下了一滴汗,哪怕不是在看他,这股压力也已经影响到他了。
短短一分钟仿佛过了一万年,在煌老看了云远一分钟后,云束言那期盼的结果终于到来了。
煌老缓缓开口“是你敲的吧,既然坏了我这的规矩,那么无论你是谁,都得受到惩罚。”云束言听到这心中大喜,哈哈,总算说到这了,看来煌老的铁面无私是真的,那也好,云远这小子有的受了。
“你们其他的小兔崽子就先走吧,下不为例,你,跟我进屋来。”
“是。”云远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云束言等人也缓缓离开了,云束言心里还有点悻悻,没能亲眼看到他受惩罚,算了,下次有机会再看吧,云束言边走边想到。
这边人慢慢散开,煌老自顾自地走进了百草堂,云远抬起头,看了看百草堂的牌匾,也跟着走了进去。
大门在吱呀声中关上,一入百草堂,首先感受到的不是昏暗的光线,而是一股浓郁的芳香,这股芳香仿佛是由许多种草药的清香混合而成,但却没有一点杂乱的感觉,反而直捣人脾肺,沁人心脾,深吸一口,就会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虽然云远也来过好多次,但是每次到了还是忍不住陶醉了片刻。
就在他陶醉的时候,煌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如若是云束言在这的话,听到煌老的话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煌老这话的意思,完全没有一点惩罚云远的意思,反而是透着一股关切之情,如果知道是这样,估计云束言打死也不会让云远受这“惩罚”了。
“煌老……我,我……”云远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眼睛中也弥漫上了一层水气。
“乖孩子,别哭,别哭,告诉煌老怎么回事?”煌老伸出枯槁的双手把云远搂进了怀里,毕竟云远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哪会经常承受得住这种欺负。
“煌老,他们打我骂我都没事,可是他们又说,又说……我一时没忍住,才想去和他们打架的。”
煌老轻叹了一口气,唉,原来又是说到了那件事,这事已经是这孩子的一个禁脔了,也难为远儿了,明明不是他的事,可是关系却这么大,想到这,煌老又摸了摸云远的头,说道“远儿,煌爷爷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事不怪你,煌爷爷猜到是他们说到这事了,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大火,直接锤爷爷的门,不过,远儿,你要记住,你是男子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记住没?”
伸出小手,在脸上抹了两下,把眼中的水气擦掉,云远重重地点了下头“嗯,煌爷爷,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哭了,因为我是男子汉,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一定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