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跑,其实只不过是快走。
因为难得天晴了,所以街上的人很多。
人们已经在家憋了十几天,今天终于赶上好天气,所以很多人走上街购物或者闲逛。
现在这个时节,离秋天很远,离过年还早,正是冬季的正中央。
所以秋天储存的东西,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人们都出门来补存。
所以在有些繁华的商街,人特别多。
武昌是上千年的老城了,人口很多,交通发达。
再加上处于长江沿岸,江边码头众多,自古以来都是往来物品的集散地。
因为人太多,彭家屏和常顺骑马走得特别缓慢。
彭家屏本来想着早点感到巡抚衙门,可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他只能放慢马慢走了。
彭家屏本来是有资格坐轿的,因为朝廷规定武官不可以坐轿,而文官是可以坐轿的。
而且像彭家屏这样的三品按察使,在地方是可以坐八抬大轿的。
就是八人抬的轿子,不但可以坐轿,还可以鸣锣开道,左右有衙役保护的。
可彭家屏却选择了骑马,他这样也是习惯了。
因为他是个急性格,凡是出门就喜欢骑马。
来去快速,而且还不扰民。
他是个务实性的官员,最看不惯和用不惯前呼后拥了,那样让他很是不自在。
彭家屏也是想借着骑马的这个时机,可以好好看看武昌城的面貌。
昨天虽然是从总督府走到按察司衙门的,可一路看的有限。
而如今骑着马看的更是清楚,他始终在北方任职和生活,此刻眼前的一切都很令他感到新奇。
其实从按察司衙门到巡抚衙门不太远,直线距离只几里路而已。
可彭家屏特意嘱咐常顺,让他往繁华的大街带路。
所以他们是绕远的,以至于走到巡抚衙门花了一个多时辰。
虽然巡抚衙门位于一条偏街,这里店铺少,往里的百姓很少。
可因为这里是湖北省巡抚衙门的所在地,类似于如今的省政府。
是一省的财政军事民政中心,管狭着全省几百万人口,所面对的事务很是纷繁复杂。
所以来这办事的官员很多,轿子从路口一直绵延到衙门口,看上去很是壮观。
雍正朝以前,像彭家屏的按察使衙门,和布政使衙门都与巡抚衙门在一起,是雍正帝登基后才分开的。
这也是为了分权的考虑,因为巡抚是一省主官,按察使和布政使比巡抚低一级。
如果长期在一起,按察使和布政使难免会被巡抚影响,甚至被夺权。
这可是朝廷不愿意看见的,清朝的政策就是分权,分权,再分权。
“大人,前面就是巡抚衙门了,咱们下马吧?”骑在马上在前面的常顺转头请示彭家屏道。
他这是看到前面坐轿的官员,在街口就下轿徒步往里走,想是这应该是这里的规矩。
他是第一次做官员的随从,还不太清楚规矩,所以请示彭家屏的命令。
“往前走就是,谁说巡抚衙门门口就不可以走马了,连紫禁城都可以骑马呢。”彭家屏回答道。
他有些气愤,因为他也看见这些在街口下轿的官员了。
看他们的神情都很是恭敬,一个个标准的马屁精。
彭家屏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最是嫉恶如仇了,凡是他看不惯的地方,都很生气。
他不是看不惯巡抚,而是看不惯这些阿谀奉承的家伙。
尊敬不是靠装出来的,而是要从心里升起的。
“是,大人,驾,驾,驾”常顺答应后驱马继续向前走。
边走边不住的喊驾驭马的口令,这不单单是给胯下的马听的,也是给前面走着的人听的,是在提醒他们让路。
彭家屏端坐在马上,由着常顺在前边开路,随着他慢慢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