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婉与她母亲不同,虽然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和才华,可没继承母亲的风情,严格说来她是个正派的女人,她的风情只给高其倬一个人,这也是她嫁给高其倬二十多年一直没有传出绯闻的原因,也是得到高氏家族上百口人尊敬的原因。
虽然她不想通过自己的姿色谋福利,谋权利,可她来时都做好了使些美人计的准备,虽然这样会令她很难受,可她为了丈夫,为了这个家,还是不惜牺牲的。
可见了彭家屏后,她打消了念头,不是因为彭家屏长的丑陋,而是她从彭家屏的阴阳眼眼里看不出火焰来,最开始还有些火花,可随之就熄灭了,现在完全就是看路人的眼神,一份公事公办的态度。
她很是佩服彭家屏的这份自控力,因为没有几个男人能对自己的美貌熟视无睹,没有一个男人对自己的眼神视若不见,可这魔咒却被眼前这个丑陋的彭家屏给打破了,蔡婉此刻倒有些气恼了,是对他不欣赏的气恼。
其实,彭家屏的内心没有消停过,剧烈的火焰早就要把他的五脏六腑给烧焦了,可他就是有自控的能力,狠狠的把这火焰浇灭在心里,不让它冒到眼神里。
“你也知道,我丈夫他就是个宅心仁厚的人,要不也不能落得现在这个地步,他可是做过总督的人呢,可就是太实在了,所以就被人陷害。”蔡婉继续说道。
“是,是。”彭家屏答应道,他只是在倾听着。
“都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丈夫就是太善良了,才被赵宏恩那厮欺负,赵宏恩你知道吧?”蔡婉问道。
“听说过,曾经任过两江总督,现在是工部尚书。”彭家屏回答道。
“对,就是这个赵宏恩,我丈夫在落难那几年没少挨他的欺负,要不是许道台出面讲情,我丈夫可能都被他欺负死了呢。”蔡婉说道。
“许道台?哪个许道台?”彭家屏疑惑地问道。
“就是湖南衡永郴道的道台许登瀛啊,他与赵宏恩交情匪浅,而且他还是史贻直的妻侄呢。”蔡婉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
“是嘛。”彭家屏无所谓地说道。
虽然彭家屏说得无所谓,可他心里却是一怔,因为许登瀛这个名字他已经听到第二回了,第一回是昨天在总督衙门厨师老郑的口里,今天是在蔡婉的嘴里,彭家屏感觉这个许登瀛不简单,要不蔡婉不会提起他来。
“说起这个许登瀛可是不简单,他是捐官的,赵宏恩曾经把他引荐给世宗(雍正),世宗看他心术不正,所以没给他大的官职,可谁知,赵宏恩玩了许多花样,竟然把他提拔到了道台的级别,你说吓人不?这可是世宗都否定的人物啊,你说说这赵宏恩胆子多大,手段多高明。”蔡婉比划着说道。
“夫人说他是史贻直的妻侄,是真的吗?”彭家屏问道,相比于赵宏恩,他更关心与史贻直有关的话题。
“当然是真的了,史贻直收没收贿赂我不知道,可我敢说这个史贻直的妻侄许登瀛却是个贪污受贿的人,这可是湖广官员都知道的,不信你去问问就知道了。”蔡婉回答道。
“哦。”彭家屏答应了声,他此刻脑袋里在飞速的旋转,他知道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