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森一踏进摄影棚,就看到恋恋红着眼圈,捂着胳膊往后缩。
小团子对面站着一个比她高一头的男孩,手足无措松开手。
“怎么了?”楚森不自觉声音抬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恋恋和男孩面前。
恋恋听到是哥哥的声音,忍住胳膊上的痛,努力对着楚森露出笑脸。
虽然只有一天没见到哥哥,但是她真的好想哥哥呀。
楚森蹲下身,左手边是恋恋,右手边是陆离。
恋恋脸上还挂着泪珠,哽咽地喊了一声:“森森哥哥。”
“胳膊怎么回事?”楚森皱着眉头问。
“没,没事”恋恋双手背到身后,摇摇头。
她发现哥哥狐疑地看向陆离,赶忙解释道:“不是他弄的,陆离小哥哥是来和恋恋做朋友的。”
“我轻轻拉了一下恋恋这里,没使劲。”陆离对楚森比划他刚才碰到小团子的地方。
接着,小男孩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紧张地说:“但是恋恋这么痛,肯定是胳膊上有伤,你们等我一下下。”
说完,陆离头也不回的跑开。
楚森看过资料,男孩叫陆离,是搭档“小提琴王子”王扬的“弟弟”,就是副导演说的那个本来和自己搭档的小“富二代”,很有个性的小“霸总”。
他没想到,六岁的小孩子逻辑这么清晰,还能敏锐察觉到恋恋胳膊上有伤。
昨天小团子穿得是短袖连衣裙,两条小细胳膊还是干干净净的。
“别动。”楚森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恋恋抬头望着他,觉得哥哥有点凶,不敢再往后躲了。
楚森小心地解开恋恋粉色衬衣的袖口。
衬衣袖口宽松,撸上去之后,楚森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白嫩的小胳膊上,赫然一枚紫红色的牙印。
牙印不大,看起来很深,胳膊中间的皮肤肿胀凸起,牙印周围都变成深紫色,还泛着青,虎牙的位置明显有血痂。
“谁弄的?”楚森盯着小家伙微微颤抖的胳膊,看样子,伤口并没有处理过。
恋恋垂下头,用很轻地低声说:“弟弟咬的”
“你亲弟弟?”楚森眉头皱得更深了。
“森森哥哥,现在已经不痛了,是弟弟不不小心咬的,弟弟和我闹着玩。”见哥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恋恋习惯性的解释。
昨天晚上,壮壮非要抢自己的半块苹果吃。
对早早吃饱的壮壮来说,青苹果只是图个新鲜,可对恋恋来说,那是她的晚饭呀。
因为太饿了,恋恋没给他,“弟弟”张口就咬住她小臂,死活不松嘴。
之后,家里人都在关心壮壮,生怕他咬的太用力伤到乳牙。
“妈妈”发现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无所谓地说了句“穿个长袖遮一下就行”。
恋恋生怕说出实情,会惹“妈妈”不高兴,万一不让自己和哥哥一起去旅行了怎么办?
好在哥哥没继续追问下去,恋恋松了口气。
楚森直起身子,面无表情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孙叔,麻烦让节目组叫医护”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陆离怀里抱着一只小药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没事,不需要了。”楚森抬抬眼皮,挂了电话。
陆离把药箱递给楚森,轻轻托住恋恋的手臂,轻声安慰她:“上了药就不痛了。”
“谢谢你。”恋恋杏眼弯弯,她喜欢这个温柔的小哥哥。
“我给你呼呼好不好?我小时候摔到磕到,只要爸爸妈妈给我‘呼呼’,接着就不痛了。”陆离低下头,轻轻对着恋恋的伤口吹气儿。
“小朋友,你起开一点”楚森戳了戳小男孩的额头,没好气地说,“我要给她上药,你挡在这儿碍事儿。”
陆离看起来有点不情愿,最后还是让开。
“别动。”楚森还是那张冷漠的扑克脸,动作有些僵硬地给恋恋处理伤口。
小团子听话地定在那里,手臂微微颤抖。
哥哥的动作并不温柔,药水碰到伤口和青紫的皮肤,疼得恋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紧紧咬住嘴唇,忍住不哭出声来。
“喂,你要呼呼呀,不呼呼会很痛的!”陆离在一旁干着急,小大人一样来回踱步的样子,像极了赛场外对运动员表现极其不满意的教练。
楚森偏过头瞥了陆离一眼,没搭腔,继续手里的活计。
“嘶”恋恋胳膊抖了一下,很小声说,“对不起。”
楚森手停住,“咳咳”两声轻轻嗓子。
犹豫了十几秒,他蹩脚地学着陆离刚才的动作,对恋恋的小细胳膊轻轻吹了口气。
“痒痒,恋恋浑身都是痒痒肉。”恋恋接着抿嘴笑了,怂起肩膀悄咪咪地说,“谢谢森森哥哥。”
“你注意点,别再碰到。”楚森把伤口包扎好,不动声色的叮嘱道。
怎么会有人这么奇怪,胳膊上都是痒痒肉?
好像,也没那么奇怪?因为自己也是这样
陆离一直在旁边看着,直到楚森处理完伤口松开手——
小男孩第一时间牵住恋恋没受伤的右手,郑重其事的问:“我六岁了,你几岁呀?”
“三岁半。”恋恋歪头,伸出三根手指。
“你好小哇!”陆离眼睛微微睁圆,若有所思说道,“大家都叫我阿离,你叫我阿离哥哥好不好?”
“好,阿离哥哥。”恋恋甜甜地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