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酒疯子正坐在火堆前,烤着一只不知从哪抓来的野猪,烤得滋滋冒油。他望着逐渐暗淡的天色,灌了一口酒,喃喃一句打油词:
“好酒好肉,皎月寒风,孤身野景,不胜皇庭……”
话说出来没多久,远天就飞来一个身影,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坠落,那身影来到身前,正是燕江流。
他浑身破破烂烂,沾满了污秽和血迹,双手无力的垂着,仅紧紧拿着一颗内丹和一根树枝,尽显疲态。
燕江流这三天都在奋力血战。第一天,他找回了身为人时的剑意,第二天,他成功将这股剑意运用出来,附着到了树枝上,第三天,他找准了凌龙龟的命门,将其一斩为二。
这说起来虽然简单,这其中究竟经历了多少苦难,就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
燕江流落到地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疲惫地道:
“前辈,晚辈遵照您的指示,将蛮兽的内丹带回来了。”
酒疯子见到燕江流,感到些许意外。他设下的这个考验可是极其困难的,没用过几十年剑的人根本就别想完成!
他本意就是要劝退后者,却没想到燕江流乃是重活一世之人,用剑时日长达百年,本就修炼了不凡的剑意,又在血战中逐渐将其唤醒,这才完成考验。
不过,酒疯子还是道:
“小子,你晚了,说好三天,这已经是三天又五个时辰了。”
燕江流一听,不禁面露遗憾之色,觉得自己错失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不甘地道:
“请前辈再给晚辈一次机会。”
“罢了,我也算你通过一半了吧。”
“多谢前辈!”燕江流不禁大喜。
“别高兴地太早,你只通过一半,我也只教你一招剑式,能不能吃透,全看你自己的领悟。”
“一招也够了!”
燕江流显得很是满足,觉得自己能通过酒疯子的试炼就已经不易,能学到一招半式,也足以面对诸多强者。
毕竟,酒疯子可是凭借一根树枝斩开了湖泊的绝强剑修,传下来的招式又怎会弱俗?
休息一晚,两人来到了一处空地。
酒疯子负手而立,看着洒落的枯叶,眼中浮现出沧桑。他难得没喝醉,望着落叶入神,好似想起了什么,静默半响,才道:
“我这酒鬼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招式,唯有这套剑式乃是毕生呕心沥血所创,这剑式只有七招,每一招都是我从血战中磨砺而出。你可看好。”
“恩。”
燕江流凝神观望,好似要将整个场景映在内心深处。
酒疯子伸出两指拟作利剑,其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剑气!这剑气好似袭来的兵刃,直将周遭洒落的树叶斩成了碎屑!燕江流生生退了一步,只感到脸色有些刺痛,再一看,原来是脸庞被这剑气给割伤了!
“好可怖的剑式,仅仅是散发出来的剑气就将你这被帝血和无名功法锤炼的肉体割伤!这酒鬼若是拿着真剑施展,只怕你就被斩成碎肉了!”
青虹显得很是震惊,即便在他的认知中,能有如此可怖的剑意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燕江流更是无比惊疑,他靠的近,更能感受到其中凌人的锋芒。
唰!
酒疯子消失了,空地上只剩下一抹残影在快速移动,所过之处,均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剑痕!
燕江流费劲精力,才勉强看出来酒疯子的身影!他的身形竟幻化出七具,每一具都在施展不同的招式,这些剑痕就是幻影所斩出来的!
轰!
剑意震散,将这一带的树木全数掀飞,又在空中被斩成了细小的方块,落了一地碎屑。
燕江流展开一层护罩挡在身前,才不被误伤。
这些身影一个比一个快,所施展的剑式也更加凌乱玄异,不时有更强大的剑意绽开,让他险些撑不住身子,被掀飞而去。
最终,那七道虚影逐渐平息,归为一体,酒疯子的身形出现在刚在站着的地方,好似从未离开过。
可是,周围百米内,已经没有了一根完整的树木,好似经历了一场天灾一般狼藉。
这些,仅仅是他施展了一招剑式所造成的。
“小子,你可看清了?”
燕江流显然还未从震惊中走出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狂暴的剑式,也是他第一次看招式看得如此迷茫。
“晚辈只能勉强看清其中两具虚影。”
“两具?”
酒疯子眼角颤动了一下,道:“刚才那只是我七招剑式的第一式,就算是那些自称天才的人来了,也不见得能看清其中之一,而你能看清其中两具,也算有些悟性。你小子……不像是才入道的修士,反倒是像活了有些年头的老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