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杂林边、背阴坡还有雪没化,沟里也有冰。
但小孩却不怕,根本不在意寒风如刀。他们在有积雪的地方玩耍,打雪仗、烧野火很平常,但没一会儿就有大人拿着荆条来吆喝。
也有人在挑水,而且不少。
因为镇上没水,只有山下有井。
每次挑水都要一下一上来回几公里,镇上每户居民都有人把肩膀都磨成了茧,没办法,世代如此。
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也有人家在门口杀年猪,镇上兵娃的台球桌前围着一群半大小孩,叽叽喳喳的争论输赢,小丫头则拉着橡皮筋跳绳……
这是假期!
黄古走在石板街上,穿行于青瓦屋檐之间,快到家了!
他看到一个背着背篼的女子往巷子走。
“喜儿……”
魏喜尔扭头一看是他,几步就跑了过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
“二哥,你们放假了啊?”
“是啊,哪去?”
“小六他们挖的冬笋在官坟,我去背回来。”
“哦,那你慢点啰,沟脚肯定有雪。”
“要得,你把箱子放上来啊。”
魏喜儿身子略一矮,把背篼对着他说道。
黄古摇摇头拒绝了,然后边走边说:“不用了,你没得事就来看录像嘛,我拿了好些带子回来。”
“真的呀,是不是香港那边的?”
她几步就跟了上来兴奋的问道。
“都有,的也有。”
“嗯嗯……”
魏喜尔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不断点头,背着背篼越过他蹦跳着的倒走,精巧的小脸毫不掩饰她的期盼。
她在家里是老四,小六是她弟弟,不但最小而且绝对是她家的小祖宗。
到家时,门是关着的,稍一推就开了。
进屋一看,眼前的堂屋倒是收拾了一下,以往放在门边的水缸都搬走了,还剩几把锄头,一个箩筐里面装了几个老南瓜。
正面墙上的神龛已经拆了,只剩下白灰印痕。
领袖像还在,两边的语录看不清楚写的什么,一张大八仙桌靠墙,插香的钵子也不见。
看样子爹妈为了他的录像厅要另起炉灶。
放下箱子,屋里门外转了两圈。
把门拉上就往镇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