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杨琼恢复了。
在两个老人的悉心照料下,加上她自己坚强的意志支撑,断腿和伤恢复得很快,而且腿比杨琼自己在破观里胡乱拼接的效果要好很多,虽然走路的时候还是有点瘸,起码脚掌的方向完全正确,不再朝内偏得厉害,也不再靠足外弓着地了。
但脸上的伤痕却没有任何好的改变,反而还多了些伤痕,更加狰狞和恐怖。
两个老人虽然并不怎么害怕,但杨琼还是坚持用面巾蒙着,起码出门之后面对那些村里人,特别是孩子的时候,他们只是躲她,而不是哭爹叫娘。
村里的孩子和那些成年人,甚至看着善良的媳妇们,他们仍然不跟杨琼说话,也不准自家的小孩跟她走近。
不为别的,他们是怕杨琼悄悄报复。
虽然杨琼托老爷爷给村里人说过,她不会去计较谁打过自己,但没有人敢对她放心。
所以到现在,村里能和她说话的还是只有两个老人而已。
杨琼的经历已经完完整整给老爷爷说过,当时把两个老人哭得稀里哗啦的,完全止不住不断涌出的眼泪。
她也问明白那个破观的情况。
原来确实是一个道观,只不过最后一个道士,在道观被乡上来人砸了之后就离开了。
而且自从他走了之后,去往道观的路也莫名其妙的滚了几个大石头把路堵死了,要过去很难,村里人也就再没人去过哪儿了。
……
眼看已经到了暖和的季节,杨琼就认为是时候离开村子,离开两个救命的恩人,去寻找回家的路。
临走的时候她给两个老人磕了九个响头,磕得呯呯有声,额头磕出了血也没在意,拿手抹掉就是。
老爷爷和老奶奶给她准备了一包吃的,一个小塑料水壶,另外她在贴身处还藏了一把小刀。
没有合适的女衫,用老奶奶的旧衣改了一件,还有一双自己新作不久的布鞋。
这身打扮就像一个从深山小村里出来,从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只不过她的区别就是蒙着面。
一大早,杨琼朝老爷爷指的方向下山。
老爷爷年轻的时候出过山,不过几十年过去,现在连怎么去金河镇都只记得个大概,西固更是没有听说过。
而他的儿子出去打工后,连媳妇都是在外面找的,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来过。
杨琼也问过老爷爷,村里的那些小孩读书怎么办。
因为如果有学校的话,那么找到老师也行,总不可能老师也是这样蛮不讲理吧。
可是老爷爷说学校有,但没有老师,都停课半年多了,县里还没有把新老师派来。
看来就只得去哪个什么金河的镇上。
……
实际上村子的位置在一个广袤的原始森林边缘,继续往外走就会逐步脱离这一片林区,而山势也会越来越趋于平缓。
目前杨琼走的路没有多大变化,只有一米多宽,老爷爷说这就是出村的大路。
但是这一条路也走了很久,不但要爬山越岭,还要涉水攀岩,直到完全离开山区,进入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荒原,才遇一户人家。
虽然她蒙着面,但穿着打扮和说话的礼貌,让山民不再警惕,交谈后得知他们这里离金河镇还有二三十公里,但不知道西固在哪儿。
而从镇上到县里又有几十上百公里。
这都是好消息,不管怎样,只要到了镇上,啥事情都可以解决,因为山民说镇上有派出所,也有乡政府。
顺着山民指的道路继续往山下走。
……
杨琼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势地貌,像很大一堆用铁楸拍得平平整整的沙堆,突然被一盆水淋下去,而冲刷成各种各样的沟壑,峡谷。
也像电影里那些荒芜的西部戈壁,却又很少石块砂砾。
风化过的岩石倒是很多,有些甚至用手都能掰下一块,而且没有植被,灌木从都极为稀少,更不可能有河流小溪。
但这些都没有让杨琼觉得前路渺茫,她要的是人口密集点的镇子,和环境好坏无关。
前方的道路开始平坦,也逐渐宽敞,只不过路上的风沙较大,横飞的细沙飞进眼里特别麻烦。
路边有人……
这次她不敢大意,停住脚步先观察了四周,但是没有看到希望中的镇子或者村子。
但也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便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准备向他们打听到镇上还有多久,怎么走。
因为前面好像有些岔路,害怕走错了就麻烦。
当她走近了之后,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明显,而且还不断的往下沉。
因为这两个人看她的眼神明显的不对,杨琼虽然分辨不出他们的眼神是什么含义,但绝对有不怀好意。
也难怪,她外面的穿着虽然像一个村妇,但是老爷爷给她清洗的时候,最贴身的胸衣都已经被剪掉,后来里面穿的是自己改的,在时刻不停的西风吹拂中,她那青春曼妙的身材当然就掩饰不住了。
此刻她除了那张不能见人的脸以外,这个曲线玲珑的女人绝对是男人们喜欢的,哪怕她蒙住的面孔已经沧桑到中年。
所以这两个男人觉得今天还算不虚此行,总算有个收获。
于是他们不等杨琼开始说话,就朝她喊道:“呔,你是做啥的,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杨琼虽然警觉,但她认为既然快到金河镇,这两个人无非是好色之徒而已,光天化日之下应该还不至于乱来,所以就回答道:
“两位大哥,我是去镇子投亲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