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男子大喝一声,两人开打起来。
二人刚刚开打,一声斥责声传来,“江达,你在干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不知何时,马车车顶之上,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负手而立。
火焰男子急忙说到,“裴爷,你误会了,我是在回城的路上,被这几个臭小子拦下的。”
低头看了眼马车旁倒下的侍卫,黑衣男子低声道,“这些人都是他们杀的?”
“是的,我们途径此地之时,他们几个突然冲出来,说要救车里那小娘们儿,我便同他们打了起来。”
“哦,是吗?”
黑衣男子右手一挥,一记狂风袭去,将啸天打飞。
姜东辉等人急忙上前,将啸天扶起。啸天擦了擦嘴角鲜血,低声道,“别冲动,他是合体境,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
黑衣男子慢慢飘落,来至江达身前。
“不知死活,鸿春苑的事也敢管!”
江达上前一步,低声说到,“裴爷,先别动手,这几个小子的身份不简单。”
黑衣男子轻哼一声,“敢坏鸿春苑的事,都得死!”
江达急忙说到,“宁安城那些势力,哪家世子我们不认识?裴爷你可曾见过他们几人?”
黑衣男子仔细审视着眼前几人,确实没什么印象。
江达继续说到,“裴爷,这几个人身份定不简单,不能冲动啊。”
黑衣男子眉头微皱,“在宁安城,鸿春苑就是天。你怕什么!”
“不是我怕,裴爷,你可曾见过几人在如此年纪,能和我实力不相上下?”
“你说什么,这几个孩子实力和你不相上下?”
江达点了点头,“要不然,我也不会再次耽搁这么久。刚才和我对战的有三人,实力一个比一个强。如果我所猜没错,这几个人应该都是通心境,而且实力不俗。”
直至此刻,黑衣男子才停下了下杀手的想法。
出入鸿春苑者,大多非富即贵。干他们这行的,早就练就了审时度势的本领。
江达继续说到,“刚遇到他们时,我曾问过,他们根本不知道鸿春苑的存在。只是听到车内那小娘们儿的呼救,才出来阻拦。”
黑衣男子眉头再皱,“不知道鸿春苑的存在?”
江达点了点头,“正是。若我猜测没错,这几个人定是初来宁安城。关键的是,能在如此年纪,培养出五个通心境,其背后势力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
即便宁安城内有六大家族坐镇,其他势力不敢乱来。可得罪如此可怕的势力,对鸿春苑绝无好处。”
二人这番商讨,啸天等人自是不知。此刻,啸天脑中疯狂思考着能在黑衣男子手下逃脱的可能。
片刻之后,黑衣男子开口说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过,我奉劝你们一句,我不管你们来自哪里,只要在宁安城,鸿春苑的事你们便不能管,更管不得。”
看着二人驾着马车离去,啸天等人也是满心困惑。
“老大,他们就这么走了?”
啸天摇了摇头,“走了就好,若他真动了杀心,恐怕我们几个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
第二天,啸天和姜东辉一起来到易宝行。
自从成为暗杀者后,啸天经常来易宝行购买物品。见到啸天进门,易宝行老板急忙上前,笑脸相迎,“两位少爷,今天要买些什么?”
一挥手,一袋金币出现在桌面之上。
“今天不买东西,只是想打听一些事情。”
看着桌上的金袋,易宝行老板欢喜不已,“这位少爷请讲,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知道鸿春苑吗?”
老板先是一愣,随即邪魅一笑,给了啸天和姜东辉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当然知道,那里可是醉生梦死的温柔乡。”
啸天轻咳一声,“说点具体的!”
老板陪笑道,“这鸿春苑,说白了就是一个妓院。不过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进出鸿春苑的非富即贵。”
“那这鸿春苑可否都是风尘女子?”
老板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女人想入风尘,一些是生活所迫,一些是身不由己。不过在鸿春苑中的女子,很多都是被胁迫的。”
“被胁迫的?”
“正是。宁安城远有天下学院屹立,近有六大家族驻守。如此局面之下,宁安城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纷争和争斗。而这般太平之地,自是吸引了大量的人员到来。
无论是落魄的门派势力,抑或是腰缠万贯的商人巨贾,这些人来到宁安城后,城内娱乐场所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什么赌坊、马场、茶楼、艺馆,应有尽有。而鸿春苑,便是个中翘楚。
对于常年混迹妓院之人,那些普通的风尘女子他们早已生厌。于是,便有了从外地运输女子进城,便有了从附近强夺女子。这些女子之中,凡人也有,劫灵士也有,在被鸿春苑调教好之后,送去给那些达官权贵享乐。被玩腻了之后,便被送去其他城中其他妓院或者被运往其他城市。”
老板叹了口气,“要我说,那些女子真的凄苦。”
啸天眉头紧皱,“如此强取豪夺,丧尽天良之举,难道就没人管管吗?”
“管?怎么管?谁能管?”
“宁安城不是有城主吗?他难道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管?”
老板摇头一笑,“这位少爷,你想的太简单了。首先,你要明白一点,现任城主之所以能成为宁安城城主,并非因为他家族势力最大,而是因为六大家族入驻宁安城时,他恰巧是城主,仅此而已。
这些年,随着宁安城的发展,以及大量人口的迁入,城内比城主势力大的亦有一些。可他们根本不敢在六大家族面前惹是生非,这才是他稳坐城主,世袭罔替的根本原因。
而鸿春苑牵扯极广,城中大半的家族势力不说常客,可大多与其有所往来。以城主之名强制剿毁鸿春苑,不是不行,可会得罪太多势力。
这买卖,不划算。”
回去的路上,啸天心情很是沉重。
姜东辉拍了拍啸天肩头,“有些事,不是我们可以管的。”
啸天望向城南,望向那个纸醉金迷,莺歌燕舞的名利场。那个看似光鲜的场面之下,有着太大的罪恶。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多少女人,被逼良为娼,被玩弄凌辱。本该安稳的一生,在被鸿春苑盯上之时,便彻底沉沦,永无天日。
“辉子,你说为何这世上有这么多的苦难?明明每个人都努力过活,可仍有太多的人痛不欲生。”
“凡人世界有句话,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何谓江湖?恩怨、纷争、压迫、反抗。这是世间常态,谁都改变不了。”
啸天摇了摇头,“世上有强者,便有弱者。我不明白的是,那些为人强者不仅不帮扶弱者,反而不住的去剥削,去压榨。权贵欺凌百姓,巨贾压榨贫户,强者欺负弱者。
难道,真的是人性本恶?”
“我绝不同意人性本恶,但也绝不相信人性本善。世道艰难,人性使然。说到底,终归是欲望作祟。
自古以来,凡人世界也好,劫灵世界也罢,多少强者多少大能挺身而出,可依旧改变不了什么。欲望的深渊只会愈演愈烈,根本无从填满。”
叹了口气,姜东辉接着说到,“很多时候,我们努力的意义,不在于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被世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