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意道:“长史约了公子和诸位将领在营帐商议军情!”
刘义真揉着太阳穴道:“给我推了吧!我这酒劲还没全消,别浑浑噩噩说错什么话,被诸将笑话!那可太没面子了!”
薛如意嘟囔道:“昨晚公子的面子就都丢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刘义真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扇得薛如意半边脸颊通红。
薛如意失魂落魄,跪地道:“奴才知道错了,还望公子赎罪!”
刘义真气哼哼地指着他的额头道:“你说,我昨晚如何栽面了?”
薛如意磕头道:“今日就算杀了我也要说,谁不知道这长安城是公子的?可那王脩一句话不让公子赏赐众人,公子就不敢再赏,难道还不栽面吗?外面早就议论纷纷了,这长安表面上是公子说了算,其实是王脩说了算!”
刘义真气得直哆嗦,瘫坐在椅子上,半晌道:“你说得没错,是很栽面!可是父亲留王脩在这里看着我,我又能拿他怎样?”
薛如意见他有所松动,跪着凑到他跟前道:“这王脩老儿管得太宽,处处干涉公子,碍手碍脚,公子大可以除掉他!”
刘义真踌躇道:“光是劝谏几句,不至于要他性命吧?”
薛如意压低声音道:“公子莫非忘了,是谁把我们关在地库?”
刘义真将手中汤碗摔在地上,道:“你若不提醒,我险些把这事忘了!不过,若不是那王孝孙,我们也不会发现王镇恶所藏的珍宝!”
薛如意道:“王镇恶虽然死了,珍宝落到我们手里,可公子别忘了,那王孝孙也到过地库,若是他也发现了珍宝,并偷偷告诉他老子的话,那么想必王脩也在找这笔珍宝!如果被他找到,定会私吞。就算他交给太尉,公子也是竹篮打水啊!虽然他未必找得到,但是公子不得不防!”
刘义真摇头道:“王镇恶身边的知情人都被我借谋反之罪杀了,王脩也从未向我问过珍宝之事,恐怕除了你我二人,长安城没人再知道珍宝之事!”
薛如意道:“公子还是小心为妙,救我们的人也说了,不得不防、谨防后患!”
在薛如意的挑唆和煽动下,刘义真对王脩暗动杀机,点头道:“你所说没错,可是那王脩行事异常小心谨慎,在军中颇有威望,我们又并无他把柄,该以何理由要他性命啊?”
薛如意道:“这有何难?王镇恶谋反,沈田子杀了他。王脩杀了沈田子,是因为他与王镇恶结党,他也是谋反。”
刘义真道:“当众杀他,恐怕众将不服!事情就算闹到建康去,我爹也未必会杀他!”
薛如意道:“既然如此,那就偷偷结果了他!”
刘义真道:“你可有算计?”
薛如意道:“包在奴才身上!”
当夜,王脩正在帐内研究行军图,一阵迷药从窗户吹入,蒙面刺客夜闯王脩营帐,与王脩激战,王脩中毒不敌,打斗中扯下蒙面刺客面巾,王脩看清来人模样,道:“原来是你!”
刺客一剑刺穿王脩胸膛。
王脩一死,晋军人心离散,已经失控,难以指挥。关中各郡县纷纷投降夏军。
建康太尉府王孝孙住所,那冰雪新娘逐日变化,仅剩半片花瓣尚未变红。王孝孙夜夜望着昙花,心中柔肠百结,不知到了昙花全红之日,该不该带刘惠媛来观看。
一天,睡到半夜,忽然间听到有人轻扣窗户,王孝孙警觉,推窗而看,但见一个黑影如闪电般划过,王孝孙紧追黑影,来到府中花园的僻静处,黑衣人仿佛专程在等他一般,看他离近,转过身来。
黑衣人摘掉面罩,道:公子还认得老毛吧?
王孝孙见是父亲的部下、当日在地库救了自己的毛德祖,甚是欣喜。又见他以如此隐秘的方式见面,心中一怔,作揖道:“毛叔叔,您回来了,我爹爹可好?半夜相见,是不是有什么紧急之事?”
毛德祖压低声音道:“确实有要紧之事,公子定定心,切勿悲伤,听老毛把话说完。”
王孝孙听毛德祖如此说,料得是父亲出了什么事,急道:“毛叔叔,是不是我爹爹他?”
毛德祖:“公子节哀,长史过世了。”